就见那躺在白绸缎上她轻轻咬住下唇。明明咬住仅是下唇,可当牙齿松开后上下唇都变得榴花似鲜红。榴花她是见过,当它们落在地上,被雨水浸湿,就有种纯洁却又放纵美
她忍不住去推门。
木门缓缓打开,她终于看清房中情景。盏昏灯,张大床,重重白纱被床头银钩懒懒钩起。因她将房门推开,有风进来,那点昏黄灯火便摇曳起来,那白纱床帐亦随着微风和烛火轻轻舞动。
幽室之中暗生旖旎。
但躺在床上雪白绸缎中两人却像是并没有注意到那忽然洞开房门,以及站在门口她。当然他们也没有注意到突然吹进室内,这深秋,带着奇异温暖夜风。
成玉倚在门旁,迷茫地看向那躺在下方女子,目光随着包裹住她纤长身躯鲜艳红裙路向上,停在她幼白颈项上。
句描绘这荒无人烟边陲之地,那些句子从来便如刀刃般冷硬锋利。她想象中戈壁上切都该是像离群索居孤兽般凶猛,又萧瑟,但此时这月、这金色胡杨林、这林间追逐着草木香气轻软和风,却似乎比春日平安城还要温柔令人沉醉。
这温柔切萦绕在她微微扬起裙边,挠得她双赤足微微发痒。
月也温柔,风也温柔,像是整片戈壁都被谁驯服。
她禁不住闭上眼睛,便在闭眼之时,她听到她自己声音,似在同谁喃喃低语:“那你要怎弥补?”那声音极轻,极软,带着半真半假埋怨。
她不记得自己会这样说话,她也确信自己没有开口,但那确实是她声音。
再往上便是张雪白脸。她每天清晨梳妆时都能在镜中瞥见那张脸。她自己脸。本该是十分熟悉,却又并不那熟悉。
因她从没有见过那样自己。
昏灯全不中用,月光倒是明亮。
明明月光里,那双杏子般大眼睛里含着水汽,眼尾泛着红。那薄红微微挑起,直延到眉尾,就像是抹胭脂。湿润双眼衬着那胭脂似薄红,看人时眼风便似有钩子。
她心里狠狠跳。
她猛地睁眼,眼前竟出现座精致木舍。
男子低语声自木舍中传出,回应着那句埋怨。“送你句诗,好不好?”男子道。那声音有些哑,有些微凉,是很好听音色,可她并不熟。
“什诗?”她自己声音竟也自那木舍中传出。
男子低笑声:“明月初照红玉影,莲心暗藏袖底香。”
“你不要糊弄啊。”依然是她声音,依然极轻,极软,猫挠似令人心痒,响在那木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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