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沉默会儿,不大确定地问站在琴几前花非雾:“演得好吗?”
花非雾也不大确定,踌躇着蹲到她身边:“觉着演得挺好。”又补充,“觉着们都演得挺好。”又问她两个小婢子,“方才演花容失色那段,是不是演得很传神哪?”
小婢子点头如小鸡啄米,花非雾心中大定,跟成玉斩钉截铁说:“照书上说,他就该嫉妒难安,虽看不大出来罢,觉得他回家就该嫉妒难安……”
成玉松口气。
屋子里唯男人,身为牡丹帝王姚黄感觉自己真是听不下去花非雾胡扯,忍不住说句风凉话:“那人看他不仅是面上看不出嫉妒难安罢,应是原本就不曾嫉妒难安过,说有空闲再来听你唱曲,这也不过是此种情形下句客套罢。说不准他下次又有空闲,打算来听你唱曲,却想起来你是个忙人,房中说不准又有贵客,就懒得来,毕竟梦仙楼快绿园和戏春院也不乏能唱曲美人。”
两步,彻底退出成玉目视范围。
成玉只听到青年语声从门外传来:“原来非雾姑娘此处已有客。”那嗓音微凉。
成玉觉得这声音她在哪里听过。
成玉虽然不大在状态,但花非雾照着剧本倒是演得很走心。非雾姑娘眼含清泪:“非雾也不知玉小公子他突然就……”
青年打断她:“有空闲,”那声音有些玩味,“再来听姑娘唱阕惊别鹤。”
对自己个本应只关心人间国运大事、清净而又雅正花中帝王,如今却张口就能将京城几大勾栏院芳名如数家珍信手拈来这件事,姚黄时倍感绝望,番话说完,顿时有点无生趣。
姚黄几句风凉话句句风凉在点子上,还真令花非雾感到怀疑和紧张,说话都口吃起来:“真真真真真?那那那那怎办?”
姚黄边无生趣边还是于心不忍,语重心长地给她出主意:“你要真想
成玉好奇心完全爆棚,她悄悄朝门口移步,又步,还稍稍踮踮脚,想要看清青年究竟长什样。
其时青年正抬手帮她们掩上门扉,惊鸿瞥之间,成玉只见得被门扉掩多半张脸,注意到那半张脸上狭长凤目。仅是只眼,眼尾微微上挑,极漂亮,藏着威严,神光内敛。
那瞬她觉得青年也在看她,然后青年眼角弯弯,弧度极小,却看得出来,那是个笑。
成玉不由自主又往前跨步,与此同时那扇门扉已全然合上,青年脸消失在门扉之后,不待成玉回神,门外已响起脚步声。
房中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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