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亭接着说下去:“可是,太阳已经西沉啦,又不认识路,又饥又渴,实在没办法,就敲开岭上孤零零那家茶馆门,说是如此这般个人,请允许借宿宿。对方说这有什,就请进去,看见那个拿蜡烛照人,立刻浑身打起颤来。就是从那时起切实地懂得恋爱这个难以捉摸魔力啊。”
主人妻子插口说:“真讨厌,在那样深山老林中哪儿会有美丽女子啊?”
“太太,深山也罢,海滨也罢,倒是真希望让你亲自看眼那位美丽姑娘哩。她梳着那雅致高髻……”
“吓!”主人妻子对迷亭胡诌简直不知说什好。
“你听说下去,进屋子里看,在八叠房间当中有个地炉,和那个姑娘,还有她老爹和老娘围坐在地炉旁。对方问定很饿吧,说请快些给弄点吃吧,不管什都可以。于是那位姑娘老爹说,难得是个新来客人,给他煮顿蛇饭吧。听着,下文可就是失恋过程,请注意听啊。”
“哈,哈……真有意思!”主人妻子先笑起来。主人把脸朝向窗外,说句:“简直胡扯!”
唯独寒月君却依旧笑吟吟地说道:“请吧,请您讲讲您怀旧谈,也好让这个后生小辈见识见识。”
“那次恋爱是带有相当神秘色彩呢,要是对已去世小泉八云〔4〕先生谈谈,定会受到他赞美呢,可惜小泉先生已经长眠,所以也就没人可讲啦。不过,既然诸位热心请求,那就把这段秘密向你们公开好啦。不过有个条件,你们要听,可就得老老实实地听到底呀。”迷亭先叮嘱这番,然后就进入本题:“回想起来,距今嘛——那是几年前事儿呢?——太麻烦,就把它算做是十五、六年前事儿吧。”
〔4〕小泉八云(1850—1904),日本作家、翻译家、教师,曾向西方介绍日本文化和文学。
主人从鼻子里哼声:“胡诌瞎扯!”
寒月插口道:“迷亭先生,们不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吗?不过,那可是越后国啊,在严冬总不会有蛇吧。
主人妻子嘲弄地说:“您记性真坏啊。”
只有寒月君谨守约定,句话也不说,摆出副急于恭听下文架势。
“那好像是某年冬天吧,从越后国通过蒲原郡筍谷,登上蛸壶岭,正要来到会津这块地方时候……”
“你怎净走这些怪里怪气地方?”主人插嘴问。
主人妻子不愿意让主人打搅,说:“听着!别说话,可有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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