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2（4 / 4）

刚才主人扔在书斋里那条旧毛毯。他穿着格子布半截褂，屁股上边系着条蓝灰色博多带，从膝头往下露着两条雪白小腿。他正抬起条腿迈到席铺上来。主人从刚才起就在做着手指被本红色封面小书挟住梦，这时突然来个大翻身，大喊声“寒月！”梁上君子惊之下把毛毯掉在地上，他急忙将他那迈出腿缩回去。只见映在纸门上细长两条腿黑影在微微抖动。主人发出两声呃哈呃哈声音，下子把那本红皮书捅到边，然后像害顽癣病样咔嚓咔嚓不停地搔起他那伸出黑胳膊。这以后他又趋于安静，头从枕头上滑下来，陷入沉睡之中。看来，他喊声“寒月”，完全是梦中呓语。梁上君子在廊子里停会儿，窥伺室内动静，当他看准主人夫妇都在熟睡，便又向席铺上伸出条腿。这次再也听不见主人叫喊寒月声音。不会他又向前迈出他另条腿。这间六叠卧室里在盏春灯灿烂光辉照耀之下，把梁上君子影子鲜明地分成两个影子，从柳条行李那边直遮过头，黑黑地遮住半边墙壁。扭头看，这位梁上君子黑影正好模模糊糊地映在墙壁三分之二高度地方晃来晃去。别看这位是美男子，只看他影子却活像个大脑袋怪物，形状奇特得很。梁上君子俯视下主人妻子熟睡面孔，不知为什显出丝笑意。他连笑法都和寒月模样，使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