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次地声明,没有名字,可这个女仆却张口闭口称为“野猫”、“野猫”,真是个不像话家伙。
“罪孽那样深重,不管给它念什宝贵经文,它也上不西天。太太,您说对吧。”
此后,不知又被她们叫几百遍“野猫”。再也不要听她们没完没谈话。当从坐垫上溜下来,又从廊子跳下去时候,浑身八万八千八百八十根毛发,下子都竖立起来,不由得打个寒颤。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二弦琴女师傅家那带。如今,恐怕这位女师傅本人,正在接受月桂寺和尚为她念段浮皮潦草超度经文吧。
最近,已失去外出勇气,不知为什,感到人世毫无意义,变成个不比主人差懒猫。别人说主人整天蜷伏在书斋里是因为失恋。现在想来,这个
“您说对呀。像三毛这样招人喜爱猫儿,就是打着灯笼遍地去找,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呀……”女仆说。
她们不说“第二只”而说“第二个人”,看来,这女仆是把猫和人看成同种族啦。怪不得这女仆面孔和们猫族长得非常相似呢。
“若是能够话,倒是应该让那只野猫替咱三毛去死……”女师傅说。
“若是教师家那只野猫死,那可真是天从人愿啦。”
如果真是“天从人愿”,那可有点糟糕。死到底是怎回事儿,还没有经历过,所以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不过前些日子曾发生过这样件事:因为天气特冷,钻到“消火桶〔43〕”里取暖,厨娘阿三不知在里边,就从上边把盖子盖上。想起那时被憋痛苦,现在还有些后怕。按白猫姑娘说法,那种憋闷再稍稍延长会儿,就要死去。替三毛姑娘去死,当然没有异议。不过,如果不受那份罪就死不,那可不想替任何人去死呀。
〔43〕旧时日本家庭多用木炭,在不用火时,将已燃木炭放入桶中,加上盖以灭火。这种用具称“消火桶”。
女师傅说:“虽说她是只猫,可总算给她请和尚来诵经,还给她起个‘戒名’,这样,心里也就没有什遗憾啦。”
“可不是。她真是没白来人世趟呀。不过,美中不足是,那个和尚念经未免太短啦。”
“也觉得念得太短,问和尚:‘您怎这快就念完啦?’月桂寺和尚说:‘是啊,专拣最管用段经文念下。不碍事,她是个猫嘛,有这段经文,就满可以超升天界啦。’”
“唉哟,他倒真会说……不过,如果是那只野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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