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说:“听说最近有种叫做肺结核病呢。”
“可不是,太太!这阵子,竟出现什肺结核啦、鼠疫等新鲜儿病,叫人点也不敢粗心大意啊。”女主人说:“这种旧幕〔24〕时期没有过,都不是好东西,你也要当心呀!”
〔24〕指明治维新以前江户幕府时代。
“可不是嘛,太太!”女佣人对主人温情十分感动。
这以后,连续四五天都在平安无事中度过。白瓷盆中水仙逐渐枯萎。插在瓶中绿萼梅正在含苞待放。感到整天欣赏这些,未免无聊,于是去访问两三次三毛姑娘,都未能见着。第次以为她不在家,第二次去时候,才知道她病倒。在纸拉门里,那个教二弦琴女师傅正和女仆说话,躲在茅厕前洗手盆旁叶兰背后悄悄听,她们讲原来是如下番话:
“三毛吃饭吗?”女主人问。“从今天早晨起就什也没吃呢,为让她暖和些,已经让她睡到暖床上去啦。”女仆回答道。这哪里像是猫儿呀,简直和人待遇样。
方面和自己处境相比,感到羡慕,同时想到所爱三毛姑娘,居然受到这样厚遇,自然也从内心里感到高兴。
女主人说道:“真不好办,她不吃食,身体就会更没力气。”女仆接言道:“谁说不是呢,就拿俺这样人来说,您天不给俺饭吃,第二天就干不活儿哩。”
女仆回答口吻,似乎在承认:比起她来,猫是个更为上等动物。老实说,在这个家里,说不定猫要比女佣人重要哩。
女主人说:“你把她带到大夫那里去吗?”
女仆回答说:“带去。那个大夫真可笑极啦。您猜怎着?抱着三毛到他诊室里去,他却朝说:‘你感冒吗?’说着就要给诊脉。说:‘错啦,病人不是,是她。’说着把三毛放到膝上让她坐好,那大夫咧开嘴嘻嘻地直笑。说什:‘猫儿病,治不,不用管她,马上就会好。’您看多不像话呀?生气地说:‘那,您不给看也没关系,这可是们家最宝贵猫哪。’把三毛放回怀里,就赶紧回来。”
女主人不满地说:“真太那个咧。”她说这种调调儿,在家确实是很难听到。如果她不是天璋院什人,是决不会使用这样极雅语言。真佩服。
女主人又说:“好像喉咙嘶嘶响呢。”女仆赶忙说:“您说得对,肯定是得感冒,她喉咙里疼哩。只要伤风,谁都会咳嗽。”
因为她是天璋院什人女仆,所以说起话来也很谦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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