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在碗里,他是决不答应,但是,摆出家之长架子而自鸣得意他,看着浸在浓汤里焦烂年糕残骸,却丝毫不以为然。主人妻子从壁橱里拿出胃散,放在桌子上。于是主人说道:“这个药不管用,不吃!”“怎你……人家说这对淀粉食物很管用呢,还是吃好啊!”她个劲儿劝他吃。主人又犯他那执拗毛病,说道:“什对淀粉管用不管用,不吃!”妻子嘟囔说:“你这个人真是没常性!”“不是没常性,是因为药不管用。”“你前些日子不是说真管用,真管用,每天都在吃吗?”主人使用对句似口吻说道:“彼时管用,此时不管用啦。”“像你那样吃阵停阵,就是多管用药也保险不会管用。胃病不同于别病,不耐心吃药,是不会好呀。”她说着回头看看端着方盆等候在那里阿三。阿三立刻无条件地站在女主人边,说道:“老爷,太太说是实话,您要不继续吃几顿看,怎能知道它是好药还是坏药呢。”“不管它好坏,说不吃就是不吃。女人家懂得什,少多嘴!”主人妻子说道:“反正们是女人。”说着把胃散推向主人,想强制他喝下去。主人却言不发地站起来,走进书斋。主人妻子和阿三面面相觑,嘻嘻地笑起来。这种时候,如果紧跟在主人后边,坐到他膝上,就会大吃苦头,所以从院子绕过去,爬到书斋前廊子里,从纸窗间隙往里偷偷瞧,主人正摊开爱比克泰德〔5〕写书在读着哩。如果他能像平时那样读懂这本书,当然很不起。可没过五六分钟,他就把书本狠狠地扔在书桌上。早就料到会有这手。留心看下去,这次他拿出日记本写下如下记事:
与寒月去根津、上野、池之端、神田带散步。在池之端“待合”前,艺妓们穿着底襟绣着彩花春装,在玩拍羽毛毽〔6〕,衣着很美,而面孔丑陋,颇似家猫也。
大可不必为说明其面孔丑陋,特地把当作例子呀。即便是,只要到“喜多美容店”去刮刮脸,不见得会比人差多少。糟糕是,人总是这样自高自大。主人日记接着写下去:
拐过“宝丹”药铺房角,又走来个艺妓。这个艺妓身材苗条,柳肩,长得很俊俏,身上穿着浅紫色衣服,很合体,看起来很雅致。她露出雪白牙齿笑着说道:“小源哥,昨儿晚上嘛……实在是太忙啦。”不过她那声音嘶哑得和乌鸦叫样,使她那风流俊俏姿态大为减色。懒得回头去看所谓小源哥究竟是何许人,便甩着双手径直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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