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声音细小,好似自言自语:“好累,好累,就要可以休息,娘亲见到,应该不会责备吧?已经尽力,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父亲。想听孔雀河畔牧歌,价值万金琼浆佳酿怎比得上孔雀河掬清水好喝?其实喜欢不过是夜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白日与所爱之人驱赶着牛群羊群寻找草场,宁愿生堆孩子后腰身粗壮,宁愿双手因为搓羊绒而粗糙干裂,也不愿做倾国倾城夫人……”
轻轻起身,向外行去。
侍女都被屏退,此时宏大幽暗宫殿内只有李妍躺在纱帘间,她这生直都是孤独。
以前直很想问她,是否后悔过选择进宫,可到今日,恩怨全消,只希望她能平静地离去。对她而言,她真尽人事。西域儿女若都如她,刘彻想要征服西域,只怕即使胜
,困惑地说:“最后件?”她看没有解释意思,遂笑下,没再多问:“会对二哥再极力约束和警告番,至于他能否遵照,也没有办法,陛下念着,应会对他比对他人多些宽容。人事已尽,剩下只能听天由命。”
李妍静静看着熏炉上渺渺青烟,半晌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默默等着她要问事情。
“李……李敢他临去前说什吗?”
这就是李妍临去前未心愿中两桩之,李敢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暗叹声,从怀中掏出那截血袖,递给李妍。
李妍怔怔看着袖子,眼中慢慢浮起雾气,眼泪颗又颗,宛若断线珍珠般滴落在袖上。
她蓦地咬破食指,用自己鲜血把那个未写完藤蔓“李”字点、点续写完。个血色已经发暗,个依旧鲜红,明暗对比,互不交融,却又互相映衬,仿若他们此生有缘无分,纠纠缠缠。
她捧着袖子又看会儿,递回给:“此生再麻烦你最后件事情,帮把它在李敢坟前烧掉。”
点点头。
她笑握住手,回握住她。她朝笑,明媚如花,好似们多年前初见,她摘下面纱时,那个令日月黯淡笑容:“小玉,你回去吧!会求陛下把嬗儿还给你们,但霍将军如今位置……陛下不见得会准,只望你不要怨恨。如果真有日,大汉兵临楼兰城下,还求你念在们初相识时情分上,求霍将军眷顾几分无辜百姓,约束手下士兵,不要将兵戈加于他们。”
替她理理鬓边乱发,扶着她躺回枕上:“你病都是因心而起,不要再操心。不会有那日,如果真有那日,定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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