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起身进屋,不会儿拿着把竹伞出来,
几点冰凉落在脸上,不大会儿工夫,片片晶莹剔透素色飞旋而下。雪并不大,落得也不急,随风轻舞,欲落还休,竟带着说不出温柔缠绵,可那苍茫茫白又罩出天冷冽,直透人心。
“吱呀”,门被推开声音。心在刹那腾起,瞬间竟然心酸得无法回头,原来幸福来得太艰辛,快乐也是带着痛苦。
静静站会儿,方笑着回身。
笑容还凝结在脸上,心中却是绝望。不能相信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还是霍去病。
“第次见你,你就穿这套衣裙,在银色月光下,头银色狼身旁,长裙翩飞,青丝飘扬,轻盈得没有半丝人间气象,从没有细看过女子,也不禁味盯着你看,想看出你来自何方,又去向何方。”霍去病含着丝浅笑。
侧耳细听,心神微荡,铺天盖地喜悦。这也许是女子最想听到音乐,首只为自己而奏音乐。
穿好裙子,戴好头饰,看着镜中自己,想起大漠中狼兄,忍不住在屋子里转几个圈,裙裾鼓胀如风中怒放花,心情变得轻快许多。
最折磨人是等待,心在半空悬着,上不得,落不下,漏壶细微水滴声声声都敲在心上。凝视久,觉得那水似乎怎都不肯往下滴,越来越慢。摇摇头,强迫自己移开紧盯漏壶视线。
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把心神引开,满屋子寻着打发时间物品,最后手里握着根彩色丝绳。闭着眼睛胡乱地打着个个死结,然后睁开眼睛开始全神贯注地解绳结。打结,解结,反复重复中,屋内已是昏暗。
扔绳子,走到院子中,凝视着院门。
双手捧头,缓缓地蹲在地上。
霍去病惊诧地伸手欲扶。
“不要管,不要管……”无意识地自语,遍又遍,他缓缓收回手。
霍去病不顾地上尘雪、身上锦衣,言未发地席地坐在身旁,似乎不管蹲多久,他都打算就这默默地陪着。
雪花慢慢积在两人身上,他犹豫下,还是伸手替拍落发上、身上雪。动不动,宛若冰雕。
天光点点消失,黑暗压下来。
也许他不愿意见外人,所以不肯天亮时来,过会儿他肯定会来。
从面对门而站到背对门而站,从盼望到祈求。
众人都去喝方茹喜酒,园子里出奇宁静。
太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沉落声音,不觉得痛,只是感觉越来越黑,深幽幽洞,点点沉没,不知何时会砸在坚冷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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