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对十七说:“白日里如果闷,就让婢女带你去漪清园,园子里有宽可划船河,也有才没脚面小溪,奇花异草、飞禽走兽都有,是个解闷好去处。”
十七说:“好。”
颛顼说:“不要席地而坐。”
十七看小六眼,回道:“知道。”
颛
十七看到小六直闭着眼睛。听到颛顼脚步声远去,小六眼角有泪珠颗颗滚落。
十七把小六揽进怀里。
小六脸埋在他肩头,泪落如雨。
三百多年,她已经不是凤凰树下,秋千架上小姑娘。
她曾在深山里流浪,像野兽样茹毛饮血;她曾被关在笼子里,犹如猫狗般被饲养;她被人追杀过,她也杀无数人。她生命就是谎言、鲜血、死亡,所有人都在欺骗,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站在众人面前。
乱,他痛下毒手,她却只是看着他笑,那笑中分明没有责怪,反而是欣慰,竟然欣慰着他冷酷。
还有那次又次雪夜对饮……
桩桩、件件想来,切早摆在他眼前,可他那颗冷酷多疑心,竟然视而不见。
颛顼看着小六双腿,裹着接骨木,又缠圈白缎,看上去十分笨拙。
颛顼手伸向小六腿,十七以为他又要伤害小六,出手如风,以指为剑,刺向他。十七本以为会逼退颛顼,可没想到颛顼根本没有闪避,指风刺中他手臂,鲜血流下。
直到深夜,小六和十七休息时,颛顼都没有回来。
第二日清晨,小六起来时,颛顼已经离开。
傍晚时,颛顼回到华音殿。
小六依旧是老样子,嬉皮笑脸,和颛顼挥手打招呼。
颛顼除冷着脸,没有丝笑容,对小六很冷淡以外,别都正常。
颛顼手搭在小六腿上,轻声问:“疼吗?”
小六扭过头,闭着眼睛,“不疼。”
颛顼有千言万语翻涌在胸腹间,挤得他好像就要炸裂,可是他不敢张口。三百多年,他已经不再是凤凰树下,推秋千男孩。父母双亡、流落异乡、寄人篱下,他戴着面具太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真心地喜悦,真心地悲伤。他学会用权谋操纵人心,却忘记该如何平实地接近人心;他学会用各种手段达到目,却忘记该如何真实地述说心意。
颛顼站起来,对十七说:“好好照顾她。”
颛顼走出殿门,在夜色中漫无目地走着。承恩宫里花木繁盛,奇花异木比比皆是,晚来风急,吹得花落如雪,清香阵阵,可这海之角异乡没有火红凤凰花,花开时绚烂如朝霞,花落时犹如烈焰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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