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日子是过得快·活似神仙,唯让他有些不舒服,便是小吟颈间那个金丝绣锦囊——不知里面装着什,日日贴着小衣放在胸口,即使与他在枕席之间,也不肯取下来片刻。他偶尔触碰到,她便要很紧张地格挡。
然而,除这点,小吟却是绝对胜过他以往任何女子……她笑,她娇,她轻颦浅笑,和剪水双瞳中清澈水光,都令他迷醉不醒。
年过去,他居然完全忘记要回中原。
“你压到它……”日,缠绵间,她忽然微微喘息着,推开他,抬手护住胸口那个锦囊。他被扫兴致,皱眉,终于忍不住问:“那是究竟是什?”
她撑起身子,解开锦囊细细看里面装着东西,嘴角却泛起丝琢磨不
子,不知道是否懂得这汉人典故,却只是越发笑深,那对酒窝,甜,而且圆润。
于是,切就按照传奇该有样子发生。
那时候他还是十足浪子心性,习惯这样到处留情,并未放入多少真心在这段情上——既然他有幸邂逅段传奇,他,自然应该按照传奇中主人公该做去做,要不然岂不是辜负如此艳遇?
那大半年,他们两人就在这寂无人烟大青山深处如神仙眷侣般过着双宿双飞日子。
或是登山涉水,同行于青山碧水之间,看水穷云尽。她笑语晏晏,偶尔唱起苗疆歌谣,婉转如出谷黄莺。或是共登绝顶,临崖而立,天风浩荡时,他抚琴,她横笛,于明月松风中听来宛如天籁。
就是在衾枕之间,也是鱼水欢浓,欢愉远胜他以前所有美丽情人。
只是,沉迷于享受着这段奇遇带来无上乐趣,他却并未留意过:这个女子到底是什样出身、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深山中?——然而,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到时候可以挥袖而去,片云不留。这些不相干,多问何益?
她是冰雪聪明,这些日子完全不问他来历以及来意。即使他平日偶尔提及,她也只是笑掩住他嘴:“江郎为何而来,小吟心里有数呢!”
平日里,她横笛,笛声欢快而悦耳,带着几分天真,多半是他未曾耳闻过苗疆曲调——某日,却忽地听到熟悉旋律,忍不住问她那首是什?她便笑盈盈说那曲子叫做《紫竹调》,是江南民歌,她特意去学来,以取悦于他。
这个苗疆少女居然有如此柔婉深致心思,不逊于江南女子,令他禁不住有些微感动。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嘴里轻轻唱,郎呀妹呀,看着他眼神里柔情似水,却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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