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朝着东方，然而眼睛却是空茫
，漆黑如深潭。
第
百遍经文终于念完，万鬼噬身之痛也暂时平息。慕容隽放下
手掌，轻轻舒口气，手指里握着沙星祭司留在这里珠串。
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在这座千佛窟里，凭着法器日夜诵经，身体内痛苦才会稍微得到缓解，而旦停下，昔日罪业造成苦楚就会立刻出现,无法抵挡——那被他所杀十万亡魂铸成座牢笼，把他困在空寂之山，他将以毕生来赎罪。
这里，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可容身之处。
在离开镇国公府时候，他曾和慕容逸立下个秘密约定：兄弟两人各自选择条路，人投奔沧流，另人效忠空桑，彼此都要全力以赴。这样，无论哪方取得最后胜利，慕容氏乃至中州人，都总归会有条活路。
抖抖肩膀，唰声，巨大羽翼忽然从她背后倏地展开！金色羽翼映照着满市璀璨灯火，折射出万道光芒，令周围人齐齐发出声惊呼。
“你看，你看，这才是独无二！”琉璃欢呼，伸出手，啪声在自己翅尖上拔根最长羽毛出来，在溯光面前挥舞，“
用这个给你父皇织条围脖好不好？他就算是富有四海海皇，也肯定没有用翼族金羽织成围脖吧？”
“……”溯光看着这个笑见牙不见眼小丫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叹口气，“快把你翅膀收起来！这
炫耀，想被抓吗？”
他把抓住她，迅速穿过围观人群，试图离开。
然而夜市上人们已经被惊动，潮水般涌过来，把这个长着翅膀少女围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空桑巡逻队伍也从远处赶过来，想知道刚才发生什事。琉璃心下急，再也顾不得什，翅膀振，拉着溯光倏地从人群中飞起，穿过五颜六色花灯，消失在漫天烟火黑夜里。
如今，他失败，他兄长赢。
慕容隽在冷月下，迎风微微而笑——他知道，自己与这个尘世缘分，已经
“看啊！那儿有个长着金色翅膀会飞小姑娘！”
“不会吧？那不是道烟火流星吗？”
圆月之下，这也是云荒大地上人们最后次看到翼族出现——那之后，这存在于传说之中种族就如同杳然飞去黄鹤，彻底地消失在历史里，再也不曾被看到。
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当云荒心脏上片欢腾时，在大地最西方，风沙呼啸，冷月高悬，寂无人声。在座荒山上，有个僧侣双手合十，迎着风，低低诵着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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