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父亲病榻前俯下身去。北冕帝吃力地抬起手,枯瘦手臂无力地落在他肩膀上,老人抬起眼睛端详着自己嫡长子,呼吸低沉而急促。
忽然间,有浑浊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原来……你是长得这般模样?很像阿嫣。”北冕帝喃喃,细细地看着面前陌生而英俊年轻人,语音飘渺虚弱,“虽然已经不记得她模样……咳咳,但记得,她眼睛……也是这样亮……就像星辰样。”
“是,”时影面无表情地看着垂死父亲,声音轻而冷,“听说,她到死那瞬、都不曾瞑目。”
这句话就像是匕首插入北冕帝心里,老人脸色也是忽地煞白,抬起来想要抚摸儿子脸颊手顿住,剧烈地颤抖着,半晌没有动。
惊呆在当地!
“你……”朱颜嘴唇微微翕动,竟是说不出话来,“你们……”
是!从最深处走出不是别人,正是大司命——而那个消失几日老人,此刻竟是带着九嶷神庙大神官、帝君嫡长子,起出现在这里!
师父!是师父!他竟然来这里!
朱颜在那瞬几乎要惊呼
“何必说这些?”大司命看时影眼,神色里带着责备。然而万里外归来皇子却神色冷淡,隐约透露着锋锐敌意。
“知道……你不会原谅,咳咳……”北冕帝颓然地放下手,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佝偻团,“整整二十几年……们父子之间相隔天堑。咳咳……事到如今……夫复何言?”
他吃力地抬起手来,将物放到时影手心:“给你。”
即便是冷定如时影,也不自禁地动容——放入他掌心是枚戒指:银色底座上,展开双翼托起枚璀璨宝石,耀眼夺目,灵气万千。
那,竟是象征着空桑帝王之血皇
出来,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不知不觉泪已盈睫。
不过是段时间不见,重新出现时影却已经有些陌生。他没有再穿神官白袍,而是穿着空桑皇室制式礼服,高冠广袖,神色冷静,目不斜视地走过来,甚至在看到她也在时候,竟然连眉梢都没有动下。
隔着帝君病榻,她愣愣地看着他,时间只觉千言万语梗在咽喉,嘴唇动动、竟然说不出句话。时影没有看她,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父亲,眉宇之间复杂无比,低声唤句:“父王。”
北冕帝苍老垂死眼神忽然亮下,似乎有火光在心底燃起,竟被这两个字唤回魂魄。
“你来。”他勉力伸出手,对着嫡长子招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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