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瓒和宋冉启程回家。
汽车驶上江堤,长江波涛翻涌。
李瓒望着江水,宋冉见,问:“要不要停下看看风景?”
“好。”
车停在江堤上,两人走到江边逛圈。
“心里不服啊。”她拿刮子用力刮下生姜皮,狠狠说,“怪命。”她声发泄,厨房里没动静,只有水声。
她低下头,捏着手里生姜:“爸,你会怪吗?”
李父嘴皮子动两下,想说什,却是艰难,说不出。他将只洗好香菇放进沥水篮里,抬手拿袖子搓下鼻子,“这世上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他做,谁也不怪。可你要问是不是心甘情愿,哪里能情愿?总得有人做,那就让别人去吧,谁会希望是自家孩子?”
宋冉吸下鼻子,别过头去。
李父说完,长久无言,只有池子里倒水声响。
心里有数,她忽地想起个月前冉雨微说那句话。
李父心中伤痛,只怕比她更甚。
他这生,就将这个儿子抚养成人。
宋冉拿颗生姜削皮,想起医生话、路上红旗,心里时也情绪翻涌,终于唤声:“爸——”
李父温声说:“心里有什话,别怕,跟爸爸说。”
夏季刚过,长江水位还很高,水流湍急,夹着上游而来泥沙,浑黄片。春季时那蓝绿如练风景早已不在。
江边水流较缓地方,有几家人卷着裤腿
他重新洗遍香菇,这回终于干净,盆底没细沙。而他终究是内心过不去,又长长声叹息:“话又说回来,比起道出去却牺牲,知足。别人家孩子,也是孩子啊。”
宋冉心里顿时就像被什柔软东西撞下。
面前这个父亲,分明比谁都委屈心疼,困惑迷茫,却依然善良至此。莫名就给她丝安慰和力量。
宋冉回到房间,李瓒还在沉睡,长长睫毛垂着,眉心仍微微皱起。
她伸手过去,轻抚他眉,直到他额间缓平下去,才落心。
“——”宋冉本来没事,被他温言哄,反而有些哽,“就是……心里难受。爸,有时候在想,你说……凭什呢?”
李父顿下,低下头洗香菇,许久才叹息道:“都这样,心里头再难受,又有什办法?”这个贯温和从容中年男人到这刻,无措而又无奈,“死就百。但人只要还活着,想活着,再苦再难,你不接受,又能怎样?只得熬。落谁头上都样。”
宋冉呆呆。
是啊,过不去这坎又如何,命运不给你其他选择。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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