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冉冉醒啦!”
时间,病房里全是声音,杨慧伦,宋央,冉池,舅舅舅妈……
很快冉雨微进来:“冉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冉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疼,仿佛身上体内有无数条被撕裂伤口。她想哭,但哭不出来,艰难地张张口,声音沙哑:“眼睛……怎?”
宋冉清醒过来时,人躺在梁城医院病房里,眼睛上缠着厚厚纱布,感受不到丝亮光。
病房外传来压低声音争吵,是宋致诚和冉雨微:
“当初就不同意她去东国,可你呢,个劲儿地支持她。你倒是会在女儿面前装好人,恶人回回要做!现在她弄成这样你说怎办。”
“你先别激动,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做个手术就好。出现意外谁都不愿意,难道不心疼?可这是她自己选择工作,她成功你也看到……”
“算是看清你。虚荣!虚伪!自己事无成,指望孩子拿命换名声!”
那场爆炸造成后果宋冉很久之后才知道。
而爆炸那瞬,她被正面冲击波撞上,脾脏破裂,眼角膜局部受损,身体多处裂伤。
她被紧急送去无国界医院,之后转移至首都伽玛,很快又转移回国内。
这路,宋冉大部分时候昏迷不醒,有时似乎有丝意识,但剧烈疼痛让她动弹不得。世界片黑暗,耳旁充斥着她听不懂语言。
她依稀记得被人抬上担架,记得直升机螺旋桨扇起巨大风浪,记得医生们争论,记得某刻在飞机上听见熟悉中文。
“没事。”冉雨微摸着她脸,说,“受点儿小伤,过几天做个小手术就好。”
冉池也凑过来:“姐,你别怕啊。没事。”
宋冉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连悲伤和恐惧都没有。
她呆会儿,忽说:“闻到香味,是花吗?”
舅妈说:“很多人来看你,病房里
“你这越扯越不像话!”
“你女儿多,就这个,她眼睛真出问题,跟你没完!”
宋冉有些慌,在黑暗中伸手抓下,只抓到床单。
“姐,你醒啦?”宋央抓住她手。
“姐!”
但那些模糊记忆碎片里,没有李瓒。他至始至终再没来过她身边。
更多时候,她沉睡在无休无止噩梦里。梦里,身着黑衣举着枪支极端分子面无表情扫荡着街道,子弹击穿女人胸膛,刺刀砍下孩子头颅。
在噩梦尽头,她听见有人喊声“阿瓒”,而李瓒朝她身后扑去,和她擦肩而过。
她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炸弹爆裂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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