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庾亮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低姿态,解决眼前困境为先。他连连咳嗽,清清喉咙,几番张口才终于发出声音:“今次入都,怎不去府上?叔预虽然外任,曼之而今却在家中。你们彼此年龄相契,时常往来,亦不负父辈情谊。”
庾曼之乃是庾怿儿子,跟沈哲子虽然同龄,但沈哲子跟他老子都能坐而相论,跟这小屁孩有什可聊。但听到庾亮罕有服软,想到第次入都到他家时被冷眼以待,而后更有迫之入宫前科劣迹,沈哲子心内顿时复仇快意。
虽然心中已是眉开眼笑,表面上却还要作恭顺状,沈哲子叹息声道:“不曾过府拜见,确为晚辈失礼。只是入都以来,物议沸腾,恶评缠身,实在不
隐爵隐俸而筹莫展,得沈哲子提醒,天师道如此风靡于世亦能相安无事。但想到这隐爵隐俸牵涉庞大返利,则又忍不住头疼。
沈哲子听到这里,却是摆手笑道:“庾公此问,却难答。自己尚且年浅不曾治业,又怎会知恒产由何而来。”
他就算早有套路,也绝不会在庾亮面前和盘托出。庾条那个家伙做事虽然不大靠谱,又颇多让人不能接受怪癖,但性格中总还有点知恩图报义气。似庾亮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家伙,他是傻才会对其完全信任。
庾亮闻言又是愣,旋即便意识到人家已经没有回答自己义务。
说到底,他今次来沈家寻衅,是因为沈哲子用这隐爵隐俸之议蛊惑庾条。但人家却并未涉入此事,亦未从中牟利,而且关于这隐爵隐俸又给个尚算合理解释。
他若再纠缠下去,除非直接将这隐爵隐俸冠以阴谋作乱、图谋不轨罪名,才好进步去问究沈哲子。否则话讲到这步,彼此已经没有再深谈下去必要。
气势汹汹而来,先是气势受挫,然后对方通狡辩轻巧脱身,结果最重要问题点没有涉到,谈话却已经无以为继。庾亮心中之苦闷可想而知,但他却已经没有理由再对沈哲子发难。
见庾亮长坐不语,虽然不开口,也没有要告辞意思,显然心情已是纠结到极点,沈哲子心内终于感受到丝财大气粗快意。
他于家中历事以来,所面对挑战和困难往往都是发生在自家势弱方面。尤其今次入都备选帝婿,清望上完全不占优势,简直是被那些清望高门摁在地上蹂躏。今天终于在自家占优势领域内得以扬眉吐气,而且吃瘪还是当下国朝权势无双第人!
这种幸灾乐祸快乐,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你来求啊,求就看心情帮不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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