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噤若寒蝉,儿子则被反剪双臂往下拖,那发难最凶老者有些按捺不住,蓦地站起身来,怒喝道:“你们父子勾结,岂会予人把柄!近来各家与家田亩置换,细目尽被你儿瞒于众人,余者哪能尽知!宗中之产,早已不知被挥霍多少!”
等就是你这句话!
沈充将沈哲子交给他那账簿拍在案上,又吩咐仆下道:“取宗产底册来,由接手宗产开始,诸位可逐验查,短项十顷,则受刑刀。若短百顷,受刑十刀!若亡于刀下,与人无尤!”
听到沈充杀意凛然话,众人纵使有心查账,这会儿也极少有人敢于上前。唯有那老者不信,等到底册取来,便趴在案上将两份账簿仔细对照,以算筹清查。
时下宗中公产,以田亩为主。各家按照定比例,将田产交托宗内集中打理,至于收获,则入公库,维持整个家族运作消耗。沈家多年例行规定,是将三成田产归于宗中。但因许多族人懒得打理产业,索性将田产尽数托付,如此还能借用宗中人力畜力,坐收分成。
非其竭力周旋,等哪得安坐!然旧功不抵新罪,他若害族人,样家法不容!为父者代其过,情理应当!”
沈充仍然神情肃穆,不为所动,只是寒芒毕露视线游弋在厅中每个人脸上。这些人往常对沈哲子不乏忿怨,但也知自己罪在何处,时间竟无人敢开口。
那个行三老者见状,更是怒不可遏,频频目视其子。
中年人被老父视线逼迫不过,终于硬着头皮走上前,对沈充作揖道:“二兄能够秉承公道,那是最好。听闻哲子以下溪两百顷水田,置换苕溪南十顷滩地,不知可有此事?”
沈哲子早已做周全准备,闻言后便将仆下召入厅中,于锦盒中沓约书内翻出两张来,其中张递上前,问道:“十三叔所言,可是这处?”
沈哲子看那老者计算无比专注,心内不禁哂,他有最专业会计团队,要做出个漂亮账目再简单不过。且不说他
那人本是道听途说,不知内情,眼见沈哲子居然傻得自己送上交易约书,当即便喜出望外,将那约书遍示众人,指着沈哲子大笑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何推诿之词?”
沈哲子冷笑声,却将另张约书遍示众人:“这两百顷田,由纳之,由出之,不损宗中丝缕,有何不妥?”
前后两张约书,将这田亩来龙去脉交待清楚,众人虽然心疼那两百顷良田,但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归罪沈哲子。
“拉下去,鞭笞二十!”
沈充于堂上拍案几,面色沉静道:“诸位可继续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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