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待他发声,席上又各自有数人开口表态,愿意捐输米粮。
三千斛米粮,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在郡内几家接连表态后,已经堪堪将要凑齐。如此踊跃现象,无异于公然打脸严平,他哪怕再迟钝,也隐隐察觉到丝阴谋气息。视线环顾那几家族人,蓦地发现表态者皆为此前售卖苇塘给他家人家。
这是怎回事?
严平越发不能淡定,只觉得有种阴谋之力将他牢牢缠绕,视线禁不住望向另侧沈恪。那几户人家反应虽然出乎他预料,但他也并不将之放在眼中,群无足轻重货色而已。但如果沈家也改变风向立场,他就不得不郑重以对。
于是沈恪举动,都牵扯严平心弦。幸而这沈恪只是静坐,未发语,这让严平长长松口气,好在局势还未失控。虽然不知虞
米粮三千斛,以飨郡府诸贤年内所缺。”
严平听到这话,当即便嗤之以鼻。他还道虞潭有什惊人手段,原来无外乎户调之外再征米粮杂调,要用各家之资财,来为他邀买郡府人心。
时下朝廷已无强力干涉地方财政,因此州郡以下各级外官俸给艰难,惟许地方自筹。但如此来,则就造成各地正赋之外杂调频频,使民不堪其扰,生计难为。
因此年初江州刺史应詹奏议,于州郡直属课田以内再划官属职田,因官品秩,田亩数各有参差,允其耕以自足,不再扰民。台中嘉其大善,已经推及各州郡。
吴兴久缺太守,严平虽为长史,但也只有理庶务之任,却无权处理这种大事,因此郡府各级属官职田至今尚未划分。虞潭上任以后,自然要把这件事提上议程,甚至为邀买人心,居然还要补足今年未行缺额。
州郡长官于户调之外再征杂调,本来已是常态,但也因人因地而异,主要还得看长官于任内权威。似虞潭这种无军权单车,本就没有太强手段节制各家,岂能由其张嘴,各家便乖乖将钱粮奉上!
因此,严平便冷笑道:“使君此议,虽为大善,然则吴中历经波荡,小民谋生已是艰难,再添负担,恐难为继。郡府属官,已经久仰使君如慕甘霖,使君岂能无二善政担当?”
要征派杂调,那是不可能!既然主官要邀买人心,大家也是贫困已久,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
然而他话音未落,邻席吴觅便发声道:“等世居吴兴,多仰郡府诸贤庇护,才可保乡土安宁。家愿附议使君,助此良政。”
听到这话,虞潭于席上举杯向吴觅示意,而严平眼中却已几欲喷火,心中已经恨不能将这忘恩负义小人执之寸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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