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感受到虞潭身上那种凛然决绝气势,心弦便是紧,视线难免飘到严平那里,这家伙实在太不知收敛,全无分寸。说到底虞潭都是此地太守,如此公然言语挤兑,又能有什好处?
严平倒不觉得自己已成众矢之,只是哈哈笑,又说道:“使君急民之急,确为良牧,难怪台中要委以重任。可惜使君不得督职,否则吴兴境内岂有强梁横行之地。”
“那也未必,等世居之乡土,岂容宵小肆虐。若再有贼人扰民安宁,不须使君政令,各家宜共讨之!”
郡府别驾沈恪冷声道,其他各家也不乏人附和,他们或不反对严平针对虞潭,但若做事太过火影响到各家,那就不能坐视。
严平深深看沈恪眼,不再多说话。若在座诸人他尚有几分忌惮,那也只有沈恪。
微微凝,雪前耻,便在今日!
“年前雅集,恍如昨日。只可惜沈氏玉郎不见,倒让人颇感今日集会失色。”
站在群人当中,严平笑吟吟说道,丝毫也不顾及虞潭脸面,当众揭其伤疤。
场中众人,参与年前雅集者不在少数,闻言后不免想起当日画面。就算错过那次雅集人,事后也常听人绘声绘色描述当日之事。于是便纷纷望向虞潭,不知此公会作何反应。
虞潭面色冷静,并不见羞赧,听到这话后只是淡淡笑:“等沉浸俗世,浮尘遮眼,确不及少年人清趣妙思。使之臂膀,拔吴中俊才,老夫亦感荣幸。然吴兴灵秀之地,丈方之内,或就有兰芝欣欣。不见玉郎,长史倒也不必感慨伤怀,宜自勉,若能拂尘举才,亦为桩雅事。”
不论眼下势位,沈家本就武事相传,农耕主业,闲来多练乡勇,部曲精锐者不乏。严氏人丁虽然多,但相当大部分见不得光,又以煮盐为业,四季繁忙
老家伙,无耻之尤!
严平眼角微微跳,何尝听不出虞潭话中暗讽之意,这是在嘲笑他籍籍无名,根本没资格简拔贤才。他虽有心如沈哲子般让这虞潭颜面大失,但实在没有相匹配口才。
思忖片刻,严平才笑道:“使君所言极是,此前数年向来耽于郡府俗务,确实难分心为郡中子弟扬名。如今使君得领郡府,真是如释重负,此后唯使君马首是瞻,愿乡土安泰大治。”
讲到这里,他话音顿顿,又言道:“只是近来风传余杭不靖,不知使君可有应对之略?”
听到严平如此肆无忌惮谈及他家所为恶事,虞潭眼中便蓦地闪过丝厉色,冷笑声,旋即说道:“既守此土,民生安危,此身同感。乱政者,定杀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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