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叫狗咬狗两嘴毛,看到眼前这幕,沈哲子是深有体会。眼看着众人围绕这个乡议主持权来争抢,互相言语攻讦,半点情面也不留。
争论将近半个时辰,这些人才总算勉强达成共识,够资格列席各家皆出人,组成个小圈子评审团。
在人选将将敲定之际,沈恪转眼望站在旁边看热闹沈哲子,笑道:“家哲子天授才具,乃是纪国老弟子,吴兴俊彦翘楚,当有席之地。”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怔,心内本想要反驳,但实在拿不出什理由。毕竟是这少年将虞潭逼退,不让其列席,总是说
自己在场,而造成吴兴各家同仇敌忾心理,对其隐有抵触。
但虞潭旦离场,阶级矛盾不复存在,内部斗争又成主题。那早先与他联合几个家族,对沈家恶意不言而喻,虞潭退场便是在对他们宣告自己不玩,他们若还想打击沈家,就要自己上场凭自己本领去做。
而且虞潭退场交待沈恪代为主持乡议,本身就是个陷阱。以门第论,武康姚氏清望要胜于沈家,以资历论,乌程丘氏族长也是旧吴活到现在老人,以官位论,吴兴虽无郡守,但乌程严氏那个族长严平官居郡长史,位高于沈恪。
这几人都有足够资格代为主持,虞潭统统不选,却选并无项占优沈恪。其中韵意,不吝于提前为各家较量暖场预热。看似捧沈家,其实是又将之摆在众矢之位置。
虞潭将中正仲裁权抛出来,虽是被沈哲子逼到墙角迫于无奈,但何尝不是要挑动各家争抢?这几家各有乡土纠葛力量,关系到自家子弟前程乃至于整个家族名望,又岂会因为沈哲子言语而有退避!
果然,虞潭离开后不久,丘家那老家伙丘澄便倚老卖老先开口道:“虞使君身怀小恙,等忝为地主,当为中正分忧,不让使君再劳神费心。老夫痴长,便如哲子小郎所言当仁不让,与诸位共论桑梓后学。”
沈恪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这主持仲裁权明明是自家由虞潭手中抢来,岂容这老家伙分杯羹,当即便开口道:“丘公春秋胜于虞公,们这些后进,哪忍心再给你增加重担。”
旁边那个严平也点头附和道:“中正缺席,郡府理当分担。”
“不知诸位要如何品鉴各家子弟?”姚家人位卑年浅,争不过其他,便在旁边冷笑道,言下之意,你们这些粗鄙武夫,有什资格本领品评人才优劣?
众人感觉受到侮辱,纷纷怒视姚家开口那人,而后有人冷笑道:“可惜先前不闻姚君高论。”你连沈家少年都比不上,装什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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