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爹接下来就道出缘由:“此间县长朱贡为你姑婿,日前着人执信来求粮。这吝夫竟欲以三万斛粮换家盘溪两庄,着实可厌!”
沈哲子听到这里,便也明白。这个名为朱贡便宜姑父,就是想要趁火打劫人其中员。
盘溪两处田庄,不算岭地沼泽,单单可耕作熟地水田就有近百顷,按照亩产三石来算,季水稻产量也有三万石,扣除人工粮种绿肥之类成本,也有将近两万石盈余。更不要说果园苗圃之类产出,绝对不止三万斛粮价值!
这朱贡是眼看着自家遭遇难关,便想凭此要挟,想要图谋自家田产。难怪老爹提起此人便愤愤不已,让自己去拜会,大概也是存心让他将自家已经买到粮消息告诉对方,虚张声势,以此再来周旋。
明白
未到粮尽刻,但未雨绸缪,前景堪忧。
这几天沈哲子也在考虑关于古代救荒经验,见老爹愁眉不展,便试探道:“父亲,儿在纪师府中偶向葛洪葛仙师请教,他曾说过几种救饥之方……”
说着,他便将自己勉强记得些救饥方托以葛洪之名向老爹介绍。譬如黄豆研磨芝麻,搓成球,江米芝麻研磨成丸,书上或言粒可保数日不饥。沈哲子虽然没吃过,但眼下集思广益,有用无用大可试试。
听到是葛洪所教,沈充倒是认真倾听,听完后却有些失望,说道:“这类救饥之法,不过是果腹积气,使人不觉饿,但却积气体虚,力弱不堪。官府赈济或可用,家人丁尚要劳作生产,益处不大。”
沈哲子听到老爹这话,便明白这些救饥方弊病,用些难消化食物填饱肚子,只是让肚子里不至于空无物,但其实人体需要营养还是缺失。
“青雀你也不用烦心,为父自有应对之策。”
沈充见沈哲子略显失落,笑着安慰他道:“今非大荒之年,虽受兵事波及,但各家也有粮产储蓄。只要多加思量,总能买到粮食济缓救急。”
沈哲子点点头,但也清楚,老爹嘴上说轻松,但其实难就难在买不到粮。沈家田亩歉收,这应该已经不是什秘密。这大粮食缺口,不是两家能够满足,如果众世家都是抱着落井下石态度,局势肯定更加不妙。
船行到吴郡,需要以车周转入太湖。行出大半日后,沈充却让队伍停下来,对沈哲子说道:“左近故鄣县内有家故亲朱氏,眼下天色尚早,青雀你去拜会下。”
听到老爹话,沈哲子略感错愕,好端端赶路回家,老爹怎突然让他去走趟亲戚?以他对老爹解,其中肯定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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