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充又吩咐众人几句,才放他们各归其职,待众人都离开,招招手让沈哲子到自己面前,问道:“青雀可有所得?”
沈哲子能瞧出老爹平静外表下隐忧,东晋之初时局吊诡,因人成事也因人废事,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通过个人努力所能达成功绩少之又少。单看老爹麾下这几个人表现,便能感觉到在这时代,家世对个人为人处世影响。
“顾司马从容不迫,虞参谋自保乏术,丘吕二人志气难逞,大概会很懊恼。”沈
资本来重振家族。
至于那个参谋虞奋,神情则有些古怪,此人正出身会稽虞氏,以辈分论则是在会稽兴兵讨逆虞潭堂侄。
魏晋之际,世家大族子弟各事方现象并不出奇。比较出名便是三国时诸葛氏家分仕三国,各有成就。玩得最出神入化则是琅琊王氏,西晋末王衍从事东海王司马越,子侄各自分离在外,所谓狡兔三窟,果然王衍在北地被活埋也没有影响家族前途,王敦、王导兴起于江东。至于如今,王敦在外作乱,王导居于中枢,其余诸弟各据方镇,损失哪个对家族来说都不是致命打击。
这就是家大业大子弟多好处,分头下注,对冲风险,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世风如此已成常态,难以禁绝。像吕布这种寒门出身,宗亲不多则就没有这种优势,乱世求活有所变通,以致被贬斥为三姓家奴。但其实讲到节操,那些名士辈出世家也未必高洁到哪里去,反而更加龌龊。
这虞奋自得知自家宗族成为会稽郡内讨伐沈充士族旗手后,神情变幻就极为复杂,惊惧、愧疚及悲愤兼有之,既担心沈充归咎于自己,又悲愤于家族做此决定前不提前知会自己,以至于他全无准备,不知该如何应对。
沈充目示虞奋,直瞧得对方脸上冷汗直流、战战兢兢,才蓦地粲然笑:“腾志是担心没有气度,不能容你吗?”
虞奋字腾志,闻言后翻身下拜,惨然道:“明公虚怀若谷,气度非凡,当知奋长居此地,少与乡人往来。只是愧疚不能提前洞察见机,以至于事到临头无所应对,没有计策可呈于明公。”
“腾志勿须自疑,和你共事多年,彼此算是知己。虞思奥不能容,趁势而起,跟你又有什关系。”
沈充笑吟吟说着,旋即视线绕堂周,对众人说道:“诸君也请安坐,各安其职,既然做出这个决断,便也有应对时局把握。”
“明公既然有决断,等甘附骥尾则是。若有差遣,飏亦全力以赴。”司马顾飏首先表态道,其他诸人也都纷纷表态和衷共济,共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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