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线地铁进站,米娅走进中间车厢,扫眼座位,车厢半满,人足够多,假如有必要,她可以呼救,而且也不是太拥挤,她可以比较轻松地在人群中躲藏。她坐在车厢中部座位上,到72街,男人没有出现。但来到82街时候,就在米娅准备站起来下车时,远处车门突然敞开,那个拿公文包男人走进来,他仪表现在有点儿乱,几绺头发落在脸上,似乎跑着在地铁线上找过她。她目光下子和他对上,看来这下子逃不掉。米娅室友曾经在深夜回家时被人袭击过两次。同学贝卡告诉米娅,她曾在克里斯托弗街被个男人拽着马尾辫拖进小巷里,虽然她挣扎番之后跑掉,但男人也揪掉她撮头发,贝卡还把少头发那块头皮给她看。米娅意识到,无论自己下不下车,该发生还是会发生。
她走下地铁,男人跟在她后面,车门关闭后,两人四目相对,在站台上静静地站会儿,视野所及之处没有地铁工作人员,也没有警察,只有个扶着助行器慢慢朝楼梯口挪动老太太,站台头有个穿着破烂运动鞋流浪汉在睡觉。假如自己跑起来,米娅想,也许能在被他抓住之前逃到楼梯上。
“等等,”列车驶出站台时,男人喊道,“只想和你谈谈,拜托。”他停住脚步,举起双手,现在米娅才注意到,他比她想象还要年轻,也许只有三十多岁,身材也更单薄,西装价值不菲,羊毛质料上缝着细细银线,鞋子也很高级——带流苏科尔多瓦皮鞋,优雅皮革鞋底,不像那种经常需要小跑着赶时间人穿鞋。
“拜托,”男人继续说,“抱歉直跟着你,还盯着你看,对不起。你定以为是……”他摇摇头,“不喜欢妻子搭地铁,因为担心她会被别人尾随,就像刚才尾随你那样。”
“你想干什?”米娅皱眉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嗓音有多干哑,背在身后那只手紧紧地握住钥匙,钥匙尖朝外。虽然钥匙尖并不起眼,但划上去还是很疼。贝卡这样告诉她。
“请让解释,”男人说,“就站在这里不动,不会再靠近你步。只想和你谈谈。”他把公文包放在两人之间,米娅稍有放松,假如他扑过来,至少得先绕过公文包。
他名叫约瑟夫·瑞恩——“你可以叫乔伊。”他说——米娅猜得没错,他确实在华尔街工作,和许多她有所耳闻大型贸易公司有业务往来。他和妻子住在河滨大道;刚才他打算乘地铁回家;他们结婚九年;两人青梅竹马;他们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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