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问。沃伦
直在攒钱买车，经过认真研究，他决定买辆大众“兔子”。她没料到沃伦会选择这样
车，还以为他会买特兰斯-艾姆或者雷鸟那类型——华而不实但是有趣。可当时每加仑油价已经涨到1.1美元，“兔子”油耗小，他能负担得起，而且广告上也承诺说，这种车跑三十八英里才会消耗加仑汽油。现在沃伦竟然也沾染
务实精神，知道精打细算，米娅觉得很有意思。
她攥住他拿着钞票手，轻轻推到边。“去买你车吧，小鹌鹑，”她说，“等
回家时，你可以开着它去车站接。”
米娅乘坐“灰狗”长途汽车前往费城，然后转车到纽约，只带箱衣服和台相机。在学校公告板上，她找到条格林尼治村公寓出租信息，房子离学校不远，而且她可以和另外两个女孩合租。她在中央火车站附近家小餐厅找个服务生工作，同时也在苏荷区迪克布里克画材商店做服务员。她来到西十七街摄影器材店，用最后点积蓄买胶卷和纸张，男店员头上犹太小帽令她很是好奇。带着这些装备，她开始学习各种课程：初级人物画、初级光影与颜色、初级艺术鉴定、艺术批评导论，还有——最令她激动——摄影学导论，授课教师是著名波琳·霍桑。
事实证明，虽然反对女儿学艺术，但父母无意间引导女儿养成习惯，让她非常适应美术学院学习生活。
米娅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赶到餐厅上班，给赶地铁上班族顾客送咖啡，从厨房里端出来热盘子在她小臂上烫出弧形伤疤。她做护士母亲在医院照顾病人时，喜欢边干活边陪他们聊天解闷，哪怕在两班倒时候也不会冷落他们，和病人们谈论他们女儿最近参加舞蹈表演，儿子如何开车闯祸，分享宠物趣事——经过多年耳濡目染，米娅也从母亲那里学来这种心多用本领：记得谁咖啡加奶，谁加糖，谁喜欢吃鸡蛋配番茄酱，谁不吃面包皮，下次这样顾客来餐厅时，会惊喜地发现米娅贴心地帮他们把面包皮切掉。她学会如何预估别人需要：就像她母亲知道什
时候该给病人注射吗啡或者清空便盆那样，米娅知道什时候该给顾客咖啡续杯。通过察言观色，她看得出哪些顾客赶时间，哪些想要多坐会儿，从而知道什时候该走过去帮他们买单。正因如此，上班族们都很喜欢她，总是多给她小费，有时甚至额外给到五美元。趁经理不注意，她也会溜进厨房，吃没卖掉食物，而不是把它们丢掉——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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