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西克尔的学校是克利夫兰最好的,”米娅说,“珀尔现在已经开始选修大学课程了,可我负担不起私立学校。”她瞥了一眼安静地站在空荡荡的起居室里的珀尔,女孩扣着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身前,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母女俩彼此对望的温柔眼神触动了理查德森太太的心弦,她立刻向米娅保证说,西克尔的学校的确是最好的,珀尔入校后可以参加大学预修班,学校里有科学实验室、天文馆,还能选修五种语言。
“如果她感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戏剧社,”她补充道,“我女儿莱克西去年在戏剧社的《仲夏夜之梦》里演海伦娜。”她告诉米娅,西克尔高地的教育圈有句广为流传的名言:“社区好不好,看学校就知道。”所以,尽管西克尔的房地产税是周边最高的,可这笔钱交得绝对物有所值。“虽然你只是租房子,但也能享受到本地居民享受的所有福利,而且没有任何负担。”理查德森太太笑着说,想象着面前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在温斯洛路的公寓里安顿下来,珀尔在厨房的桌子上做功课,米娅在可以俯瞰后院的小阳台上画画或者做雕塑(当然这也是理查德森太太的想象,米娅并没有告诉房东她是搞什么艺术的),她感到心满意足。
听了母亲对新房客的描述,比起米娅的“艺术家”身份,穆迪对她女儿的“聪明”更感兴趣。母女俩搬进新居之后,没过几天,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决定骑车过去一探究竟。他的自行车是一辆“施文”牌的死飞,还是他父亲很久以前住在印第安纳的时候买的。西克尔高地没人骑自行车,也没人搭公交:大家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坐别人开的车,但是穆迪除外,因为春天时他才满十六岁(开车的年龄),他也不愿麻烦莱克西或者崔普开车载他。
穆迪蹬车出了家门,骑过帕克兰路的一长段拐弯和鸭池塘(他从没在这个池塘里见过什么鸭子,只有一群脾气,bao躁的加拿大野鹅),穿过范-阿肯大道和几条轻轨铁路,来到温斯洛路,虽然不怎么到这边来——理查德森夫妇不会让孩子们帮忙照料出租屋的事——但他知道出租屋的位置。穆迪还小的时候,有那么几次,他母亲曾经开车带他经过出租屋,把车停在门口,母亲进去放东西,他坐在没熄火的车里等她时,他会漫不经心地打量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拨弄车上的收音机。可他母亲也不是经常过去(寻找租户的时候除外),出租屋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房客自己打理。自行车的轮子在人行道的砂岩路砖上颠簸起来的时候,穆迪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