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神色怅惘,呆立良久,还是转身走出去。
时间,与萧綦相对无言,只听得风雨之声,分外萧瑟。
“你们兄妹实在生反性子。”萧綦忽然叹道,“阿夙看似风流,实则胆小,不敢真心待人,只知味回避。他若能像你般果决勇敢,也不会害這诸多女子伤心。”
“勇敢?”苦笑。
他点头笑道,“你是所见过最凶悍女子。”
惊怒之下,还未开口,便听萧綦冷哼声,“无耻。”
這两个字用在顾允汶身上,太贴切不过,這番行径简直是市井小人。顾家破落至此,大半家产被他挥霍殆尽,如今竟连唯妹妹也要卖,堂堂公侯之家,怎沦落到這步。顾采薇去求哥哥,大概是得知婚讯,存最后线期望,却被哥哥断然回绝。
“那日不明就里,出言伤她……方才应允向她兄长提亲,纳她为妾,她已断然不肯。”哥哥面色郁郁。
要怎样绝望,才能让這样个弱女子,甘愿舍弃切,斩断情丝,只身远嫁异国。有片刻恍惚,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种种,即便最艰难时候也不曾如此绝望。只因从来不是孤立无缘,总有最信赖个人站在身侧。比起顾采薇,或是朱颜那样女子,实在太幸运。
雷声隆隆滚过,雨点打在琉璃瓦上,急乱交错,声声敲在人心。
果然没有好话,待他话音未来,已扬手将本旧书掷过去。
哥哥陪着顾采薇淋彻夜雨,她终究不肯改变心意。
不知道她是太聪明还是太傻。自从之后,哥哥是再也忘不个名叫顾采薇女子,然而她自己也亲手毁去唾手可得幸福。也好,或许对于哥哥這样男子,未得到,已失去,反而是最珍贵。顾采薇与哥哥這番痴缠,叫人唏嘘不已。世间最不能强求事,莫过于两情相悦。对男女,若不能在恰好时候,恰好时节相遇,切便是惘然。纵然有千种风情,万般风流,也只落得擦肩而过。
凭心而论,顾采薇坚贞刚烈,倒也确是和亲上上人选。数日后,太后懿旨下,收顾采薇为义女,晋封长宁公主,赐降突厥。
“阿越,让人撑伞出去,替她遮遮雨罢。”无奈叹息。
哥哥忽起身,“让去。”
萧綦沉默许久,此时却开口,“阿夙,你若不能爱她,不如放手让她离去。”
哥哥怔住,蹙眉看向萧綦,“放手离去,当真嫁去突厥?”
“人各有命,嫁往突厥未必对她就是坏事。”恍然有所顿悟,“哥哥,你若只因怜悯而纳她,或许只会伤她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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