煖炉熏得内殿和暖如春,虽已到深夜,也不觉得冷。萧綦在灯下翻阅公文,倚在旁贵妃榻上,闲闲剥着新橙,不经意间抬眸,看见他淡淡侧影,忽觉心中片宁定,怎看都看不够。走到他身侧,他却无动于衷,凝神专注在那小山般堆积文书上。忽起顽心,将瓣剥好橙瓣递到他唇边。他目不转睛,只是张口来接,却陡然收回手,让他衔个空。
“淘气!”他将揽到膝上,硬将橙瓣衔去。就此赖在他膝上,无意间转眸,却看到案上摊开奏疏,又是宋怀恩请战折子。
俯身略看看,挑眉问他,“你真不打算让怀恩出征?”
萧綦将奏疏合起撂在旁,似笑非笑道,“军机大事,不可泄漏。”
“故弄玄虚。”别过头,懒得理他,心知他在故意吊胃口。
你也不必在意。男人也如孩子样,哪怕贵为将相公侯,偶尔也还是要哄哄。”
玉岫瞪大眼,“孩子?怎会呢?”抿唇笑而不答,她却是个较真性子,越发琢磨得迷糊迷糊,小声嘀咕道,“哪有這大孩子……”
阿越在身侧扑哧声笑出来,她与玉岫年纪相仿,两人素来交好,玉岫羞窘之下,掉头朝她啐去,“這小妮子,哪天王妃给你也挑个好夫婿,可就有得你笑!”
阿越咯咯笑着,躲到身后,忍俊不禁。只有与她们在起,才记得自己也是韶华年纪,才能偶尔如此嘻笑。
正笑闹间,个低沉带笑声音从身后传来,“何事如此开心?”
萧綦笑着揽紧,笑容莫测高深,“怀恩自然是要出战,不过不是现
萧綦缓步负手走来,轻裘缓带,广袖峨冠,不着朝服时别有种风仪,愈显气度雍容,清峻高华,卓然有王者之相。扬眉而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不掩赞许之色。他被看得啼笑皆非,当着左右不便言笑,只淡淡道,“又在琢磨什?”正色叹道,“可惜這般好仪容总被冷面遮去,也不知有没有女子暗暗仰慕……”玉岫和阿越退在旁,闻言不禁掩口失笑。萧綦重重咳嗽声,瞪眼,又不便当众发作,只得别过头去掩饰尴尬。
“玉岫也在此?”他似不经意看到玉岫,温言笑。玉岫忙见礼,向他问安。萧綦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温言问道,“怀恩近来可好?”
“多谢王爷挂念,外子切安好。”玉岫在萧綦面前依然拘谨,回答得板眼。
萧綦笑,“怀恩是个直性子,闲来也该修修涵养,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玉岫脸红,慌忙俯身道,“王爷説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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