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向伸出手来,柔声道,“过来。”
茫然任他牵住手,被他揽在臂弯,怔怔迎上他目光。他眼里仿佛有种奇异力量,令觉得安稳,心绪渐渐宁定下来。
“這些事迟早要让你知道,算不得什,往后你要担当还多。”他笑意淡定,替拢拢散落鬓发,“就算天翻过来,也还在這里,没什可惊怕。”
五月边塞,竟然如此寒冷。
听着萧綦将温相案始末简略道来,指尖越发冰冷,寒意从四面八方透来。
通宵达旦议事,眼前巨幅舆图……這刻,终于知道,必是有事发生。
自来宁朔不过月余,那些安宁恬淡日子已在不经意间流去,此时想来,陡生怅惘。
叹口气,抬眸望向萧綦,等待他开口。
萧綦凝视,“你可记得温宗慎?”
愕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提起這个名字——当朝右相,与父亲比肩权臣,唯敢与王氏抗衡之人,也是父亲多年老对头。不由展颜笑道,“为何突然提起右相?”
原以为徐绶伏诛,贺兰败走,切危机都已经过去——可万万没有想到,這才仅仅是另场杀戮开始。
太子轻薄寡德,早已令皇上失望,姑姑虽与皇上自幼结发,却并无深宠。多年来,皇上直专宠谢贵妃,偏爱子澹,帝后之间日渐疏离,令皇上度起废储之心。至谢贵妃病故、子澹被逐,内有姑姑干政,外有父亲专权,而与萧綦婚姻,更使王氏权势如日中天。
皇室与外戚之争,随着萧綦北归,终成水火之势。皇上终于明白,太子羽翼已成。這去纵虎归山,四十万大军与北方六郡尽在萧綦手中,朝有他在,朝动摇不王氏。
旦将来太子即位,天下尽落入王氏之手。
皇上孤陷于京中,皇室
萧綦神色淡然,转身走回案后,侧首道,“他已不是右相。”
时未能回过神来,怔怔问道,“温相另有进爵?”
“九日前,温宗慎获罪革职;七日前,温氏满门下狱。”萧綦声音冰凉如铁,“若按密函递送行程算来,三日之前,便是他问斩之期。”
猝然退后数步,背脊直抵上屏风,眼前掠过那张曾经熟悉面容。昔日风骨清隽,傲岸不群当世名士,位极人臣首辅之,如今已是具躺在棺木中尸首。
透骨寒意从脚底直冒上来,阵恍惚,喃喃道,“京中发生什?姑姑,父亲,娘……他们怎样……”想到京中可能剧变横生,顿时心乱如麻,诸般怨念都抛在九霄云外,只恐家人有个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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