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姻缘,這位良人,也该是满意罢。
徽州位于南北要冲,交通通衢,河道便利,历来是商贾云集富庶之地。
這里天气和京城很是不同,不像
皇上让子澹远离宫闱,才是真心怜他,护他……在那权势漩涡中,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皇上明白,王氏与太子羽翼已成,如今更与萧綦结盟,四十万大军在北境虎视眈眈。
废太子,改易储君,已经绝无可能。
作为父亲,他仅能做,只是护住子澹平安。
亦再无他念,此生缘尽,已嫁为人妇,只在偶尔午夜梦回,为远在皇陵子澹,遥祝声安好。
所谓嫁为人妇,却三年不知夫婿是何面目。
膝下,对家中恋恋不舍少女已经不在;昔日伙伴亲友,如今境遇各异,相逢已是各自疏离;就连宛如姐姐,也已变得沉默幽怨,如宫中那些红颜寂寥妃子。
父母,姑姑,叔父,每个人见到,总是竭力呵护,眉眼间尽是藏不住歉疚。
面对這样亲人,却宁愿他们如从前样斥责,教训,也好过现在這样小心翼翼。
有些东西,已经变,再也回不去从前。
只有哥哥不曾改变,只有他懂得,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不是豫章王妃,不是上阳郡主,只是昔日跟在他身后那个小小阿妩。
除此以外,却又挑不出良人有何差错,堂堂豫章王,非但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对家中亦是慷慨体贴,远在边疆征战,仍不忘每月差人送来书信,皇上御赐给他珍奇异宝,也源源不绝送到徽州。
只是,他书信每次都是相差不多内容,有板有样,多半是同个幕僚所写,只加盖上他印信,便算是家书。不知道,他這算是礼数周全,还是顾及彼此颜面,抑或多少有些负疚。最初,也曾存有线期冀,亲笔回书与他……久而久之,对着那刻板如公函家书,连拆看兴趣也不再有。
或许,這便是所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们各自默契,心照不宣,不必委曲求全敷衍,反倒自得其乐,求仁得仁。
初来还是入秋时节,看黄叶飘尽,又看冬夜落雪,雪融春来,夏荫渐浓……韶光易逝,流年似水,心境渐渐平和,从淡泊至凉薄,终能淡定自持。
就连子澹也许久不曾出现在梦里。
他在皇陵守孝之期已过,皇上却又是道圣旨,命他督造皇陵,修缮宗庙。
這修造便是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返京。
昔日不明白,皇上明明疼爱子澹,为何却任凭姑姑将他逐去皇陵。
如今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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