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成,徐姑姑与锦儿等众侍女,怔怔看,半晌不能言语。
镜中女子梳双飞仙髻,玉色织银鸾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
分明是,又分明不再是。
昨夜雨后初晴,清晨微风吹落廊外桂花树,纷纷扬扬,洒落地细碎香蕊。
转过西廊,迎面便见哥哥,白衣广袖,衣袂飘飘而来。
徐步走过每处,牵引诸人迷离目光,令礼官忘记唱礼。
独立于异彩流光中央,所有光华,汇集于身。
迎着众人目光,微微扬起脸庞,孤独而骄傲,无依而自豪。
生平第次,独立于众人之前,再没有父母兄长站在前方,为张开庇护双臂。
這刻,所有人都离如此遥远,只留伫立于此。
今年八月十三是十五岁生辰,也是举行及笄之礼日子。
及笄礼由皇后和晋敏长公主起主持,太子妃率诸内命妇前来观礼,京中各大望族女眷都送来礼帖。
明堂之上,穿着五重繁复华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玉阶,在王氏历代先祖挂像前,屏息跪下,双掌交叠,平举齐眉,深深俯首叩拜。
母亲,晋敏长公主,身着杏黄鸾纹织金裳,额前凤坠摇曳,映出她眼中泪光晶莹。
华服盛妆皇后,嫡亲姑母,款款步下凤座,含笑凝视。
他咿声,围着转圈,,双斜飞剑眉挑得老高,满目惊艳之色。
故意高扬起头,学他挑眉样子,笑着睨过去,任由他上下打量。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个硕人其欣。”[1]他作风流态,曼声高吟,乌黑眸子透出古怪笑意。
抿唇不语,眸子转动,上上下下看他,倒要瞧瞧今日又有什花样。
哥哥敲着羽扇,继续
万众注目之中,惟独没有他。
没有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眼睛。
知道,从這刻,从前时光去不返。
第二日清晨,早早被徐姑姑催促起身,天未亮就开始着衣、敷粉、梳妆。
今天是第次按成年女子礼仪,去给父母请安。
母亲亲手为挽起长发,层层叠做高髻。
姑姑将支御赐八宝琉璃旒金簪插进发髻,用十八枚硕圆珍珠缀起月牙环,束起齐眉发缕,露出光洁前额。
母亲噙泪微笑,瞬不瞬地望着在礼官念颂声中,跪拜祖先,跪拜皇后,跪拜父母兄长。礼成,款款起身,扬起脸庞,环顾四周。
满堂华彩之下,众人寂然无声。时间都知道小说
高烛华灯,将影子投在明亮宫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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