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宋运辉旁若无人地推自行车且行且思，好长
总厂办公室楼下接上程开颜，两人直接赶去市里，到家老字号饭店吃
顿。在市里不同厂区，宋运辉不用表现适合领导身份
老成，手推自行车，手牵着程小猫，两人沿街溜达，看市区夜景。
街上也有很多其他年轻人在溜达，双双对对，与宋运辉他们擦肩而过。
程开颜取笑宋运辉：“你看，满大街只有你个人穿工作服呢，最难看。”
“人长得好，披麻袋都好看，咱有自信。”宋运辉笑嘻嘻，“你看看，那
热天，满大街人都穿没袖子裙子，就你最老实。本来还想带你去跳舞，这下不敢带，怕带坏你这老实头。”
程开颜并不在意，笑道：“都是你那个美国小妹妹害，现在全金州女孩子没个敢穿没袖子衣服。刘启明到现在还为这事被人笑话呢。”
“哦，这严重？梁思申那小鬼，前几天信里说她喜欢上个金发碧眼很有贵族气质男孩子。刘启明另找男朋友没有？”
“没呢，反而虞山卿香得很，很快找，很漂亮，化验室。小辉，你出国看到那些西德女孩怎穿呀？老外是不是穿很少？”程开颜并不是很喜欢提到梁思申。虽然自己不小心说出来，却不愿接丈夫话头。
宋运辉笑道：“
才去多久，大多数时候都在工作，不过有些西德女孩晚上还真是穿得可怕，都不敢抬头看。北欧人长得高大，在车间遇见……遇见……”宋运辉忽然想到什，呆立在路中两眼迷茫地发傻。好像有件很重要事呼之欲出，可又卡在处无法明晰。是什？宋运辉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来。
程开颜看着奇怪，拿手轻轻骚扰，见宋运辉不理，便下死劲推他，却见宋运辉眉头拧，“啧”声，“别烦，想事儿”。程开颜听老大不乐意，他态度怎可以这样？撅着嘴就“噔噔噔”自己走。可走几步发觉宋运辉没跟上，赌气不理，继续走。走出好远，才忍无可忍钻进条小巷偷偷回瞧，却见宋运辉魂不守舍地低头慢悠悠走，根本就不知道或者不在乎她已经跑开。两滴委屈眼泪悄悄溢出程开颜眼眶，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她。程开颜不知道宋运辉这是想起他在美国小妹妹，还是想到工作，结婚半年来，她慢慢觉察出，好像对于宋运辉，她总是没法成为他心中第位，他只有在工作学习之余，才会看到身边还有个她。可等他投入到工作学习中时，他当她是透明，甚至如今天般恨不得她自动消失。
可对于她，宋运辉却是她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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