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宫感慨万千,拍拍胞妹肩头。
“阿兄,有吃没,饿。”
“也是天没吃热!赶路时在马上把干粮啃光……等会儿吧,刚才看见有人掘坑起灶,想来就快有吃。”
“唉,这些大老粗,能做出什好吃来,中午那顿好险没噎死,赶紧把烧火做饭从那荒郊野岭接回来才是要紧。”
“是呀,马车上还有存翠香坊糕点呢。”
大眼瞪小眼,常常是相对无言不久她就心思乱动,霍不疑为不让她溜掉,只好没话找话。
他会跟她说西域之行见闻,雪岭上那只狡猾可爱小雪貂,头回行军布阵时闹笑话,可敬强敌与卑弱叛臣,古老苍茫河西走廊,望无际稻海中农人们满足笑脸,惨胜后落寞,还有夕阳余晖下残败前朝宫阙……
他还说,哪怕她就坐在他身旁,他还是思念她。
多年后蓦然回顾,原来他们曾经说过这样多话,有过那多欢笑。当时年少,不觉如何,回首只剩辛酸怅然。
她正在发怔时,程少宫料理完应事宜,跑来找胞妹:“……杀两百,俘百,剩下都逃,着实对不住你。”——他路上紧赶慢赶,连口水都不敢喝,就是怕救不胞妹。
少商缓缓转头:“……昨天问你,三兄不是说都吃光?!”
“呃…这
少商释然而笑:“不怕,逃得道士逃不道观。有这些活证死证,倒要看看骆家怎全身而退。没骆家,她骆济通又算得什?就算逃得条命,也只能做个见不得天日败家犬!”对骆济通而言,籍籍无名贫寒生,恐怕比杀她还痛哭。
程少宫半解铠甲,坐下叹道:“嫋嫋,阿父若见你今日所为必然欣慰,……还有阿母,她这辈子看最错个人,恐怕就是你。”
“三兄过奖,你与两位兄长自小长于战阵边上,耳濡目染,想来更是得。”少商累极,口气都柔软。
程少宫苦笑着摇头:“阿父总说,当年他误以为行军打仗靠敢拼敢冲,吃几次亏后才知道,越是大战,越要冷静自若。阿父说长兄倒是冷静,可是筹谋太过,缺几分冲劲,似今日这般百对五百,长兄绝不肯动手。次兄倒有冲劲,可惜受不得激,得找个压得住镇着,还有,咳咳……就不说。”
少商听这番话,并无多高兴。沉默许久,才道:“不瞒三兄,当年急着嫁出去,就是想尽早摆脱家里,将来做出番成就给看不起人看看。过这些年,如今发觉,别人怎看,早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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