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阿母总说身上有戾气,不服,不过现在想想,也对。”少商笑道。
阿苎犹豫:“女君,女君早已后悔,她如今对你……”
“傅母不必说,阿母心意懂。不会再记挂这些。从今往后,不会直记着谁厌憎,谁对不起,有气当场就出,不能老憋着。”
阿苎欣慰道:“女公子能这想就太好。”
少商喃喃自语:“相反,要记着谁喜欢,谁待好……只要想到这些人,活就有底气。人啊,还是应该多想好事,傅母,说对不对?”清澈池水泛起粼粼波光,幽幽晃到她脸上,也仿佛照入她心底。
沿着水榭后条石板路,少商等人缓缓来到后山,在池边石墩上坐会儿,她忽道:“傅母,你还记得那年在乡野小屋中生重病事?若不是你尽心照料,恐怕此时,坟茔上早已青草没膝。”
阿苎愣,笑道:“女公子福大命大,自会逢凶化吉,怎敢居功。”
少商望着池塘边垂柳:“……傅母还是老样子,多句话都不说,多点好处也不要。你兴许不知道,那个时候,不知道父母兄弟长什样,什性情,傅母是这世上唯能相信人。”
阿苎心酸,柔声道:“过去都过去,现在大人女君和几位公子多疼爱你啊。”
“是呀。”少商自言自语,“这些年,就跟做场梦似。个月来总是睡个不休,就是想着会不会日醒来,发觉真是场梦呢?唉,谁知无论何时醒来,还在老地方。”
……
朝廷大政方略既出,道道命令便鱼贯发下去,该平叛平叛,该安抚安抚。
太子请旨出战,皇帝欣然同意,然后下令在兖州陈留郡设立总理大营,督管征战与抚恤,监察各地度田令施行情况。不少人心中透亮,这是皇帝给太子攒功劳来,于是大家十分配合微笑鼓掌,还纷纷表示愿意有钱出钱有人出人。
少商不免感慨,其实当年皇老伯也这样栽培过东海王,群臣可是劝阻劝阻撇嘴撇嘴——还不是因为如
阿苎毫不明白,只是劝道:“女公子累狠,又睡太久,人就有些迷糊。”
少商自嘲笑,转过头来:“傅母,恐怕辈子都不能原宥大母。”
“啊?!”阿苎原本看女孩这阵子日渐豁达,以为情形有所缓和,不防听见这话。
少商补充道:“……也不会有意跟她过不去,只是,有些做错事,是永远改不回来。傅母,你别怪。”
阿苎叹道:“女公子受那许多罪,怎会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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