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诸位听言。”名中年文士打断道,“二位适才话若放在今日大朝会上,定会双双遭人非议。要说驸马家族累世公卿,依附人口田地都难以计量,是以轻描淡写;要说少承家境贫寒,正等着富庶之家吐出田地要占为己有呢。”
少承愤怒:“胡说八道!”
二驸马道:“子晟你说呢。”
霍不疑看看外面天色:“都有理。”
“唉!”太子拳捶在自己膝头,“父皇太仁慈。那些‘大姓兵长’有人有地有兵械,竟当着朝廷命官面狂言绝不奉行度田令!而当地官吏竟也惧怕他们,还收受贿赂,听任他们瞒报,将不足之数尽数加诸于平民头上,让这些寻常百姓负担沉
议事结束,皇帝面色不悦宣布退朝,同时召四五名心腹重臣到北宫再行商议,他本想叫霍不疑也去,转眼瞥见太子脸色黑如锅底,便朝养子使个眼色。其实霍不疑哪都不想去,他想赶紧回府解决掉骆济通,可既然不凑巧被养父逮住,只好随太子回东宫。
“真是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太子把扯下自己冠冕,重重摔在案几上,几粒雪亮明珠骨碌碌滚落地面。
东宫后殿,议事厅中左右两侧各坐有三四人,他们或是身着赤玄二色朝服朝臣,或是身着广袖长袍谋士。此时听得太子发怒,纷纷附和。
“殿下说是!”人直身拱手,朗声道,“朝廷颁下度田令,为是清查各州郡县田地与人口,便于日后税收管束。天下者,社稷之天下;社稷者,朝廷之社稷,清查田土人口本就是朝廷理所当然之事,竟有人敢质疑!”
另人高声附和:“不错!战火兵祸数十载,如今终得天下统宇内澄清。然前朝所记载田土人口与今日已是大相径庭,如果不加清查,何以治国!”
名眉目凌厉青年冷冷笑:“诸位还未说到要处!田地人口本无主,之所以度田令被群起抵制,不就是有人怕朝廷限制他们兼并土地蓄养奴仆!真到天下人口田地尽归豪强大家,朝廷去何处征税,找何人服徭役?!到那时,天下还是朝廷天下!”
“少承慎言!”坐在太子右下首第座二驸马轻声道,“莫要危言耸听,哪里到这般地步。这话传出去,与你不妥。”
太子原本已要脱口称赞,被自家二姊夫阻下,便道:“子晟,你怎说?”
霍不疑坐在太子左下首第座,微笑道:“诸位说都对。”
“断断不能赞同驸马都尉之言,此时天下初定,本不应有田地人口兼并情形,可见是那些豪强大族……”少承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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