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袁慎先看见他们,姿态优雅朝皇甫仪躬身作揖,道:“夫子,您该饮药。”
明明少商就站在他老师旁边,他眼光硬是下都不扫过去,全当没看见。至于那位下棋仁兄,更是连衣角都没动下。
皇甫仪笑着向女孩解释:“前些日子陛下巡完青州回都城。可身体不争气,不堪再经路途劳累,陛下就打发来这儿养病。善见你是见过,他来陪。还有子…哦,凌大人…和他前两日才来,陛下吩咐他好好养伤。”
少商尴尬点点头。诚然她内心深处觉得这份尴尬来很没道理,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什需要尴尬,可诚然气氛就是没来由尴尬。
皇甫仪走到旁炉边,由僮儿扶着坐下饮药。
着连连摇头。他沉吟片刻,道:“论辈分,也算你半个长辈。翻过这山坡,就是陛下曾驻跸过别院,女公子不如同去谈。”
少商连连冷笑:“叔母和说,她曾叫你答应,以后请您或您身边任何人都不要去找她,也不要写信或送东西给她。是以,就不必谈。”这对师徒副模样,提要求理直气壮,全然不管人家受不受得。
皇甫仪微微笑:“你叔母果然待你亲厚,什都与你说。不过上回善见托你传话后,你叔父就来信说,老友之间尽可相见无妨。”
少商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猪蹄叔父拖过来,bao揍百遍呀百遍!
皇甫仪见这小小女孩神情多变甚是有趣,便诚恳温言道:“老夫没有旁意思。不过是…唉,想见你叔母,但想她并不愿再出现在她眼前。你是她身边亲近之人,和你说说话,便如见到她般。”
少商觉得自己需要打破这份尴尬,便上前两步,作揖道
少商听他言语恳切,姿态又放得低,心想这人是袁慎老师之,大概率是有点来头,可以话尽量不要得罪,于是只能憋着气点点头。
山坡平缓,皇甫仪负手走在前头,少商默默跟着,至今仍然不大明白情形楼垚在后面十丈左右处牵马相随,其后再是大堆护卫和奴婢。
谁知还没翻过山坡,却见山顶上建有座高大宽阔亭子,檐顶铸有青铜麒麟,其下六棱八柱,伸展延伸开来。
亭中有两个青年男子,穿浅蓝色文士袍那位手持卷竹简,面朝东边山岭而站;另位身着素白色对襟暗纹锦缎襜褕,鹤势螂形,侧脸俊美依旧,静静坐在石桌棋盘前,手搭膝,手腕拄石桌,白皙指尖惦着粒漆黑。
——少商见这两人,顿时腿如灌铅,脑如岩浆狂涌,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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