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打几杖,少商已经记不清,嘴里尝到涩涩腥味,身子疼麻,反是唇上咬破处疼更鲜明些。头昏脑涨间,她被抬回自己居处,才听到阿苎呼喊和哭声,她莫名心头轻,然后什都不知道。
半醒半昏之际,她觉得自己伤处片清凉,应是上过药。还有只温暖柔软手在轻轻抚摸她,从头发到面庞,再到伤处。那手掌皮肤细腻,与阿苎生有茧子手截然不同,少商昏昏沉沉想,大约是桑氏吧。
再醒来时,已是天色漆黑,只不知是半夜三更还是四更,少商被床头个黑茸茸巨大身
直到被抬上宽阔辎车前,少商都对这两日发生事情稀里糊涂。
那日她从尹府回家时,已是傍晚,两个神色肃穆武婢将她唤去九骓堂,只见堂内巨烛高擎,萧夫人独立当中,面若寒霜。她立刻知道,事发。当初设局时她就想过有可能被人看破手脚,只是不曾想这快。是以,面对萧夫人责问,她直截当认。
“也无甚缘由,只是想出口恶气。”少商脸冷漠且毫不知错。
萧夫人自是番厉声斥责,这子那子,句句拽着古文,少商也懒得分辨。口头训斥结束,就轮到那传说中‘家法’。萧夫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救兵貌似全不在府中,少商心知不妙,但她自小犟惯,二话不说,坦然受罚。
当四个武婢将她压在长方形条案上时,少商才有些慌,再看那阴森可怖老叟持杖而来,她额头隐隐出汗——她虽然自小父不慈母不爱,冷眼偏见不断,但皮肉上真没受过什罪!
眼看萧主任明显要搞个大,少商本欲出言求饶,却怎也开不口。
当第杖重重击打在她身上时,少商呼吸都停止,臀腿那处仿佛在久旱干枯草丛中点火,疼痛如火苗炸裂般迅速蔓延全身,她想呼喊,却只听见自己喉咙里嘶哑,仿佛条被活着刮去鳞片鱼儿那样,只能丝丝吸着凉气。
为怕自己说出求饶丢人话,少商将嘴唇死死咬住,哪怕疼至窒息也绝不张嘴吸气——至于为什不求饶呢?今日萧主任并不如往日那样愤怒,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求饶,应能免受这罪过。可她就是不求饶!打死也不服软!
小学时有位对她不错班主任,年迈慈祥,她曾对奶奶说,‘玲囡这样倔强硬气,说坏固然坏,但说好也好,什时候她想明白要好好读书,那是定能发狠劲’。
可惜,她很快就退休。接下来少商再也没遇到过这样老师。后来再有老师对她好,都是在她成绩跃然人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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