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萧夫人第二日处置家务时就带上程姎,因要准备正旦祭祖敬神,萧夫人从摆放祭台贡桌,添置祭品贡果,询问庄头回报收成和来年打算,直到给部曲以及孤寡家属下放年节钱物,甚至如何跟部曲女眷说话,都手把手教给程姎。
至于少商,继续读书,写字,背书,足不出户——即使她心里火烧火燎想知道这世道是个什样子。
总算还有两件高兴事。
其,少商长高。阿苎按自己身高比,至少高两三寸,细腰柔肢,走动间有几分婷婷袅袅意思,不再像以前那般拙拙稚气孩童模样。阿苎笑着拆开少商衣袍裤裙边角,放出多余布料,直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鸡鸭牛羊奶蔬没有白白喂养,同时应允少商多在庭院走动,哪
绝婚。
萧夫人‘簌’下坐直身子,瞪着女儿道:“这话你不许乱说。”想想,又道,“尤其不许说与你父!”女儿之智实是过于犀利。
少商以袖扇风,驱赶着炭火气,凉凉道:“咦,昨日阿母还说,孩儿对父母应是知无不言,不藏不私,怎如今又不许跟阿父说?”
萧夫人怒目而视,闭口不言。
桑氏终于噗嗤声笑出来,伸手去拧少商耳朵,佯骂道:“你这个不省心小冤家,听你阿母吧!”
——除懵懂不知程姎,车内三人都心知肚明,倘若程始听适才那话,知道程承和葛氏还有复合可能,估计会被吓明日就张罗找新娣妇。
可萧夫人却觉得这事不该这仓促。程承窝囊半生,直为兄长为母亲为家族而活,从没独立思考过自己未来;如今是时候让他自己想想。不论将来是分是合,亦或是遇到自己心爱女子另娶,都应该由程承自己提出来,而非程始手包揽。程承该长大。
少商知萧夫人所想,心中却不以为然:世人百态,有些人自幼有主见——比如她自己,小学没毕业就决定混太妹,奶奶哭半天也没用,大姨妈还没来就决定退出江湖从良读书,直属上司大姐头软硬交加样没用;可有些人就是没主见,需要别人来推把。
程二叔又是心软之人,设想将来葛太公临终之时招至床边,番泣涕嘱托,再看葛氏可怜模样,没准就答应复合,那这牛皮糖岂非辈子甩不脱。照程始做法,直截当给程承找个温柔贤惠女子,知冷知热会心疼人,岂不干手净脚?
桑氏看这母女俩各自心事,笑眯眯不予置评,拿出随身锦囊翻翻,把最后颗牛乳饴糖塞入少商嘴里,算是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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