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非议爹!”廷灿下毛,拾起炕几上墨砚就砸过去。
啪嗒声,砚台摔在地上,溅得墨渍四散,亏得韩诚机
饱读诗书,这点道理也不懂?!”
廷灿最听不得大道理,下从炕上站起来,大声哭道:“敢情天底下只你个是大孝子,你不单有母亲,还有妻子呢!爹比你能耐大去,也知道疼大姨母,为着妻子什都肯。百年修得共枕眠,才是你最该疼最该惜人。只知道味愚孝,也点不顾惜妻子苦痛,你算什男人!”
韩诚揉着太阳穴,他实在不明白,要求妻子给母亲请安,孝顺母亲,这名正言顺天下之理,任谁都没话可说,偏到自己妻子这里,就如同鸡同鸭讲。
当初他也是真心喜爱过廷灿。
他自小畏惧庆昌公主这样厉害威势女子,又不耐温吞女子贫乏无趣,那年在簪菊诗会上读到顾府七姑娘诗作,已是十分动心,又听闻此佳人貌美若西子,便巴巴地求母亲去提亲。可惜,婚后夫妻俩美满只持续短短数月,很快,所有甜蜜就被无休无止争吵取代;妻子就像个长不大孩子,不断要求别人哄着,捧着,稍有不如意,就哭闹不休。
韩诚好羡慕授业恩师,师母既会诗文唱合,又会理家管事,左右点缀两三个知情识趣美貌侍妾,何等情致风雅日子,怎自己就弄成这样?!
廷灿还在哭,越哭越来气:“书上说,勿以妾为妻,你算什读书人,屋里三妻四妾,还讨二房,把明媒正娶媳妇撂在旁,在那儿跟小贱|人个接个地生孩子,要是爹还活着,定打死你这个无行女婿……”
韩诚用力顺下气,坐到炕边,平心静气道:“灿娘,你好好听说,这些年来母亲直对你不喜,严氏就是母亲做主抬进来,你不看佛面看僧面,再这下去……”他想起前几日庆昌公主对自己说话,心中惊。
“再这下去怎样?”廷灿把甩开韩诚手,冷笑道,“堂堂公主府还能休妻不成?再怎样,也是宁远侯府嫡出小姐!你们丢得起这个人,顾家还丢不起呢!你也算男人,开口闭口母亲,连自己妻子也护不住,哼,当年大姨母七年不开怀,爹就……”
“够!”韩诚忍无可忍,这些年来顾着孝道,他从未说过顾老侯爷半句不是,今日天热气燥,他终于忍不住讥讽道,“你爹遇上秦家女,才是倒八辈子血霉!险些弄得无嗣不说,末,差点家破人亡,几十年老宅叫你那好三哥把火烧!虽没出息,却也不敢学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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