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笑道:“你还是老样子,瞧着恭敬,内里却落拓不羁。”
孔嬷嬷微有伤感,道:“不这样,怎熬得过去。”说着,突然冲老太太怪声怪气
个常年在外乡下人长长见识。”王氏道。
“泉州到登州,从南至北,物宝民丰,天高海阔,太太既见过高山大川,又晓得天南地北风土,见识当在这辈子不挪窝老婆子之上,太太过谦。”孔嬷嬷谦和微笑,这番话说王氏全身汗毛孔都熨帖舒坦,笑更加合不拢嘴。
这位孔嬷嬷话说很慢,但没有让人觉得拖沓,话也不多,但每句话都恰到好处,让旁人都能听进去,恭敬又适意,明兰在旁看很是佩服。王氏和华兰本来以为会来个严厉教养嬷嬷,已经做好吃苦准备,没想到孔嬷嬷居然如此和气可亲,高兴之余,更感激盛老太太。本来王氏早已备下孔嬷嬷住屋子和使唤下人,可孔嬷嬷委婉表示想先在寿安堂住夜,好和老太太叙叙旧,王氏自然从命。
当夜,孔嬷嬷睡在盛老太太暖阁里。
“你居然肯来,本来可不敢请你。”盛老太太道。
“真是厌烦那些权贵之家,每个人都有千张面孔,面上肚里弯弯绕绕算计个不歇,这辈子都是猜人心思过来,连梦里都思量着那些贵人肚肠,本想着请辞后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曾想还是不消停,索性借你由头逃出京来,好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说也老,总得落叶归根。”孔嬷嬷改刚才不慌不忙,副疲惫状。
“落脚地方可找好?若是有用得着地方,定找。”盛老太太目露伤感。
“不用,早找好,还有个远房侄子在老家,他没父母,没子嗣,整好起过日子,况且你也知道,这身子骨也没几天活头,不想再拘束。”孔嬷嬷副解脱样子。
盛老太太微有怜意,低声道:“你这辈子也不容易,当初你都订亲,入宫名牌上明明是你妹妹名字,却被你后娘拿你硬冒名顶进宫,耽误你辈子。”
“什不容易?”孔嬷嬷豁达笑,“这辈子经历比常人可精彩,不说吃过用过,就是皇帝就见三个,皇后见过五个,后妃贵人更是如过江之鲫,也算是开眼!还能衣食无忧活到花甲,没什好抱怨;倒是那妹妹,嫁人,偷人,给妾室婆婆下毒,被休,辈子弄声名狼藉,那后娘为她倾家荡产,最后潦倒而死,可比她们强多。”说着呵呵笑起来,“当初听到这消息时,可偷着喝整瓶老窖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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