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抬头看他。“有事情要忙。”他说。妻子见到他表情,没敢多问。邦纳塞拉走出住处,走几个街区来到殡仪馆。
这幢屋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大片建筑用地上,四周围着白色栅栏,背后有条狭窄车道连接马路,宽度仅够救护车和灵车通行。邦纳塞拉打开门锁,敞开大门,自己走到屋后,从宽幅门进屋,路上看见几个吊唁者从前门走进殡仪馆,去告别亲友遗体。
许多年前,邦纳塞拉从位打算退休殡仪馆老板手上买下这幢屋子,当时屋前有个门廊,吊唁者必须爬上十级台阶才能进入殡仪馆。这就造成个问题。年迈和行动不便吊唁者有心想见死者最后面,却不太可能爬上这些台阶,于是前老板就让他们使用货运升降机,这是个金属小平台,搭在屋子旁边地面上。升降机是用来运送灵柩和遗体,能降到地下,再向上进入吊唁厅,于是行动不便吊唁者愕然发现他们从灵柩旁边冒出来,而其他吊唁者还得挪开各自黑色座椅,让升降机通过翻板活门。行动不便或年迈吊唁者告别遗体之后,升降机再次钻出打磨抛光地板,带他们入地再出去。
亚美利哥·邦纳塞拉觉得这个办法既不体面又吝啬,于是他翻修殡仪馆前院,去掉门廊,换成小坡度行走步道。当然,灵柩和遗体还是由升降机搬运。
屋子后半部是业务办公室、防腐处理室、灵柩储藏室和存放化学药品和可怕工具上锁密室,用道厚实隔音门与吊唁厅和接待室隔开。邦纳塞拉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点燃支骆驼牌香烟——他难得在殡仪馆抽烟——开始等待唐·柯里昂。
他在极度绝望中等待。他心里有数,自己是要接受什任务。过去这年,柯里昂家族和纽约五大黑手党家族爆发战争,报纸上充斥着流血事件。双方各有很多人被杀。这次肯定是柯里昂家族杀某个重要角色,他们想隐藏尸体,让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什办法比通过有执照殡仪馆正式下葬更好吗?亚美利哥·邦纳塞拉对要交给他任务不抱幻想。他将成为谋杀从犯。事情若是败露,他得蹲几年大牢。女儿和妻子将会蒙羞,他好名声,亚美利哥·邦纳塞拉广受尊敬名声,将被拖进黑帮恶战血腥泥沼。
他破罐子破摔,又抽根骆驼牌香烟,继续想到更可怕后果。别黑手党家族发现他帮助柯里昂家族,会把他当作敌人,会杀死他。他开始诅咒他去找教父求他报仇那天,诅咒妻子和唐·柯里昂妻子交上朋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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