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混混提着棍子来势汹汹,围观人群连忙退散,生怕被殃及池鱼。但他们又不愿走远,站在边上指指点点继续看好戏,活像鲁迅先生笔下冷血国民。
等人群散开,周赫煊才看清里面情况。那是两个矮壮精瘦汉子,浑身皮肤黝黑发亮,穿着洗得发旧、满是补丁短褂,地上还搁着两把红缨枪。
混混头子把红缨枪踢开,大声呵斥道:“谁许你在这里耍把式?拜过码头没有!”
其中个汉子抱拳见礼,开口就是山西口音:“额们兄弟只想讨口饭吃,有什坏规矩地方,还请各位见谅。”
“见个屁谅!从谦德庄(天津人民公园)到这边,都是李爷地盘,哪个跑江湖敢不去拜码头?”混混头子指着地上赏钱吼道,“钱都捡起来
孟小冬说:“褚大帅在天津所作所为,你就没有劝劝吗?”
李寿民帮周赫煊解释道:“赫煊兄也是身不由己,被褚大帅强抓去应差,他哪能说得上话?”
“这倒也是。”孟小冬点点头。她当年就是被南方某位大帅看上,不肯屈服才逃到天津,深知这些军阀头子有多难打交道。
新明大戏院就是后世人民艺术剧院,附近酒肆密布、热闹非凡,娱乐休闲场所众多,是天津中产阶级吃喝玩乐好地方,褚玉璞横征,bao敛似乎都没影响到这里繁华。
众人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人在路边耍把式卖艺,里里外外围二三十号人看热闹。
“哦,”孟小冬颇感兴趣地看着周赫煊,失笑道,“还以为《射雕英雄传》作者,肯定是个精通武艺强壮汉子。”
周赫煊笑道:“抱歉,让孟小姐失望。”
“那倒没有,文质彬彬也蛮好。”孟小冬抿嘴道。
几人谈笑间已经走出戏院,孟小冬正打算喊车离去,李寿民连忙说:“已经中午,起下馆子吃饭吧。”
孟小冬性格颇为直爽,稍作犹豫便点头道:“好啊。”
“好!”
“再来个!”
虽然看不清里面情况,但只凭那轰然叫好声,就知道那边表演很精彩。
就在这时,反派登场。
“嘛呢?干嘛呢?”
李寿民领头去找饭馆,周赫煊坏笑着低声怂恿:“喜欢就别怂,大着胆子去追,支持你!”
李寿民翻翻白眼,颇为无语地说:“赫煊兄,你想多。”
周赫煊自讨个没趣儿,懒得再跟李寿民废话,掏出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孟小冬挥手拍散飘来烟雾,主动出声问:“听说周先生在褚大帅麾下做事?”
“算是吧。”周赫煊苦笑道,他身份确实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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