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能接受,在她感觉中,虽然瘫痪左身越发没感觉,但是右身更有力量,因为
“但是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肯定扛不住。”
母亲不耐烦地白眼:“可以。”
“但你们是父母啊。”
母亲停下来,严厉地训斥:“你听好,是命里注定陪他过这坎人,这是们俩事情,和你没关系。”
“这是神灵说。”母亲补充下。
惯常性地摆供品,点燃香火,然后,她却不再投掷圣杯,而是拉着,跪在案前,喃喃地祈祷起来。
开始没听清,但把零碎听到只言片语接合起来,渐渐明白母亲在祈祷个可怕事情:千万让丈夫定死在前面,不要让他拖累孩子。如果阳寿注定比他少,请借几年阳寿,送走他后再走。
不干,生气地责问母亲。她个巴掌过来,许久才说:“是为你好。”
任性地跪在地上乞求:“请让和父亲、母亲寿命平均,全家起走比较好。”
母亲听,气到连连地追打,然后号啕大哭地对着神明说:“小孩说话不算数,请神明只听。”
母亲这个可怕祈祷,从来不敢和父亲说。
康复希望渐渐渺茫后,父亲已经整天对着家里神龛中供奉神灵絮絮叨叨地抱怨:“如果不让康复,就赶紧让走吧。”每次母亲听到,总要追着出来发火:“呸呸呸,这是你命数,不能向神明抱怨,是时候,该走总会走,不是时候,别叨唠神明。”
事实上,虽然直在病榻,但因为母亲照顾,那几年父亲,气色反而格外地好,皮肤越发白里透红。母亲见着人总和人骄傲地说:“都把他照顾成大宝宝,别看他行动不便,他至少能活到八十。”
母亲这样判断,既为她紧张也同时跟着高兴。父亲越发臃肿,母亲照料起来难度越大,吃苦头要更多,但是如果父亲能如此健康,母亲无论如何都会和生活生龙活虎地缠斗下去:她认定,照顾父亲是她使命。
然而,母亲预言终究是落空。个冬天,父亲突然离世。
从寺庙回来路上,母亲打开天窗说亮话,异常冷静地交待她认为安排:“你呢,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赚自己钱,娶自己老婆,过自己日子,你父亲就交给,他活年,肯定会硬扛着多活年,会伺候他吃穿起居。”
“但是你现在已经扶不起他。”
“可以。”
“但是你以后怎能边赚钱边照顾他,而且你以后年纪大,更没办法。”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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