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记得,自己父亲是个官,自己母亲全身香香,讲话很温柔,还会画画。
他说,从上海到这边,路上上下下要经过好多座山,他母亲路难受,路吐。他倒没事,随行士兵夸他,说他以后可以去开飞机或者坦克。他说,他当时还回答说自己想开飞机,因为飞,就能马上飞回昆明。他说他想念昆明,昆明年四季都有好看花。
他说,当时大家要上船,他父亲搀着他母亲走在前头,他由家里用
小男孩用半国语半闽南语问:这里有地瓜吃吗?
用闽南语和自认为国语说:这里剩点点地瓜汤。
小男孩说:你给地瓜汤吃,叫你阿娘。
笑着说:不用不用,吃完你就赶紧回去找你阿娘。
那小男孩说:没有阿娘,得找到阿娘才能直有东西吃,所以你就做阿娘吧。
该为大家生下好活法。
哪里想到,葬礼都还没办完,还没来得及想好怎活下去,命运这家伙又给送来个小孩。
有次,阿妹——你太姨本来在切着地瓜片,突然兴奋地朝嚷:蔡屋楼,发现,你个孩子都没生人,最终是来自祖国大地东南西北孩子阿母。
问:哪有?
阿妹说,北来是北边来,西来是西边来。百花是咱们这边,咱们这边是东南,所以就是东南西北。
妹问:你是不是刚刚偷偷和神婆说,想再要个孩子?你看,那神婆手脚也太麻利吧。
说:没有啊。
想,如果是那神婆送来,她自己没帮算过吗?家里存粮还够咱们这几张嘴吃多久啊?
你二舅公担心们不要他,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国语,就奶声奶气地讲他怎来到这里。他讲得很清楚,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说,自己出生地方叫昆明,他们家人跟着父亲坐火车去北京,又搭飞机去上海,又从上海坐车到这里来。他年纪很小,但他走过路,比爷爷、奶奶、婆婆、阿母辈子加起来还多。
想想,还真是。开心地想,是东南西北阿母。
那天来小孩就是你二舅公。
你二舅公名字之所以叫杨西来,就是因为那天他和说,他是从西边来。
那时候人群已经散去,百花在北来怀抱里睡着,和阿妹正在把拆下来当桌子门板重新装上去。
你二舅公怯生生地跑来。他五六岁光景,眼睛大大,穿着时髦短衬衫和吊带裤,还穿着皮鞋,只是看就好多天没收拾,全身都是泥,脸上、头发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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