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以前和着急过你阿母,你阿母前几天还和着急过你。和你外婆说话,就是和你阿母说话。
说,孩子们不知道,可知道:你们当时活法,生活可没抛出那多问题给你们。现在活法,非得往每个人心里挖啊挖啊,非得挖出藏着所有问题。这些问题,真需要整个世界所有人几代起想方法。个孩子现在回答不出来,也没什好大惊小怪。
你阿母——外孙女还不认说,问:总不能就这样让孩子没头没脑地去撞吧?
问她:要不还能怎样?
说:如果这辈子就能活明白所有问题中道理,那下辈子就没必要投胎,活完这辈子,就赶紧申请当神仙去吧。
很久,才在某天恍然大悟:原来当时是那样想啊。
开始想要有孩子,或许只是因为想和命运怄怄气。
当时确实怄气怄得非常投入,经常个人发呆,想着:有孩子后,要在家门口,每见着个人来,就以孩子为证明,和那个人说:你看,哪有什注定事情?别听那神婆乱说。
还想:有孩子后,无论坐着走着躺着都要昂着头。那神婆说,这是命运,不知道命在哪儿,怎给它看,那就要无时无刻不趾高气扬地活给命看。
那段时间其实偷偷怪过阿母。本来咱们这儿,老祖宗准备整套为祖宗们得好好活下去说法,但偏偏阿母,把所有祖宗沉海底。不需要为过去活,就只能为将来而活。但那时人们,特别是女人,脑子里哪有像你们现在人那多词语,什理想啊,责任啊,自啊,使命啊……关于将来,只知道这个词语:孩子。
是活到这个年纪,才能说出套套来,那时候,比你外婆、你阿母和现在
那年,十六岁。
十六岁在你们这个时代很大,该长出来都长出来。但在们那时候,十六岁男女,都还是孩子。
们那个时候,人发育晚,但偏偏结婚都早。现在想来,发明这个方法老祖宗,是精心准备个善良活法:抢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东西长出来之前,就先让人结婚。就像,先给你安排答案,再给你题目。等你心里开始长东西,或许会躁动,但看着答案都有,只要答案错得不是太离谱,犹豫着,日子已经过下去。
你们就不样。
现在人发育早结婚晚,问题都先摊开在面前,非得回答,才能安心结婚,结婚后也还要看着冒出来个个问题,路过五关斩六将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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