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只是批张孩子皮,当然不可能跟乌溪计较这些鸡毛蒜皮问题,而且他发现这小孩基本上是心里有什就说什,不大会绕弯子,说好听点是纯朴,其实就是有点缺心眼。
轻笑声揭过去,景七悠悠地说道:“先母去世后,父王……父亲直很思念她,虽然对们这些活着人来说,亲人去世是件很悲痛事情,不过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乌溪似懂非懂似点点头,沉默。
他垂下眼睛,长长睫毛半落下来,看上去有些迷茫。
陈远山却忍不住多看景七眼,心说这南宁王年纪不大,气度却不凡。只见他说话时候带着点漫不经心似慢条斯理,不徐不疾,声音压得有些低,正好压住他因为年纪尚幼而带出些许奶气,举手投足间没有
,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虽然眼下无权无势,在皇上赫连沛那里,却是比那三个亲生还要受宠些。
南疆巫童身为质子身份已经是尴尬,这脾气又不像是好相与,初来乍到便已经得罪大皇子党,要是再加上个南宁王,到时候可真是虱子多不痒,对头多不愁。
才想出言打个圆场,却见景七无所谓似点头道:“年多事情。”
“哦,是很久。”乌溪然似看看他,说道:“怪不得说起你父亲死,看你都不像很伤心,原来有那长时间。”
陈远山于是闭嘴,他觉得这南疆巫童就像是个好奇而不知天高地厚孩子,伸手拍老虎屁股,老虎半睡半醒中懒得和他计较,他还以为没事,又蹬鼻子上脸地捻老虎胡子。
他坚定地相信,巫童这样人,要是将来能在这地方安安稳稳活下来,那恐怕也是个不大不小奇迹。
景七果然微微皱起眉,反问道:“三年效期未满,巫童意思,是说本王不孝?”
看,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何况南宁王爷自己也就是个半大孩子。陈远山不知道皇上是哪里想不开,找个孩子来哄孩子,唯恐他们两个掐不起来?
只得赔笑道:“父子天性,人伦至亲,小王爷哪有不伤心道理?只是心伤不像身体伤口,眼就能看出来,伤心都藏在胸口里面呢。巫童这样说,岂不是伤小王爷孝悌之意?”
乌溪愣片刻:“……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说你不好。”他看景七眼,想想,又解释说,“阿伈莱父亲是打仗时候死,他从战场上把他父亲尸体找回来,背回家,他妹妹和阿母都大声哭起来,他虽然没哭,可是们都能看得出他伤心,你样子和他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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