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权杖已经烧完,火光是……哪里来?
褚桓缓缓地低下头,只见碧绿大蟒蛇用嘴衔着权
加速心跳,安适视线,阳光下宛如细雨洗尘似惊蛰小曲……它们纷至沓来,柔和而不容抗拒地将褚桓笼罩在其中。
南山说过,当个人清楚自己在什地方,清楚自己是被吞噬时候,他应该是有知觉、并且能抗拒这种沉沦。
此刻,褚桓心里清楚得跟明镜样,可他就是心甘情愿地毫不反抗,任凭那股诡异喜悦深入他四肢百骸,他在其中像个瘾君子样,借求这点虚幻情绪,挨个唤起他这生中所有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笑下回忆——
那天,他从简陋小招待所里醒来,看见小芳不知出于什原因对他怒目而视,看见南山背对着他,吹着支快乐小曲子。
褚桓顷刻间明白自己心头所想,他慢慢地露出个微笑,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个虚幻记忆里直到死。
指很快在巨石上摩擦得鲜血淋漓,血迹顺着纯白石头留下道道痕迹,看起来分外可怖。
褚桓缓缓地跪在地上。
他先是觉得喘不过气来,随后便走火入魔样地低低地笑起来。
是啊,在知道这个岛就是“它”本体之后,还往上走什呢?难不成指望“它”会把圣书顶在自己头上吗?
出生与入死都没有意义,到头来,这个世界所有奇迹都只不过是暂时侥幸。
但他竟是甘之如饴。
褚桓还看见,南山穿着那件品味猎奇西装马甲,带着点羞涩又可爱笑容走过来,对他说:“马上就好,不要怕。”
南山说这话时候,闭着眼睛,浓密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颤得别人心里如同被羽毛轻扫,酥得动也不想动。
褚桓刚想要点头说“好”,视线里突然卷起圈火苗,周身阴影和幻觉倏地散个干净。
褚桓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古怪海水山上、可笑白石头下。
哪有什线生机……那都是他那不谙世事族长自己臆想出来。
再次,他们把所有希望交给他,而他未能完成使命,只是这次,再没有三年给他蹉跎。
权杖终于烧到头,火苗燎到褚桓手指,他半是纵容地松手,任那火苗跌落在白石脚下冰冷地面上。
隐藏在黑暗里阴翳像是伺机而动恶魔,在那火苗越来越衰弱时候就向褚桓笼罩过来。
那感觉非常玄妙,难以形容,仿佛是某种外力将它情绪传递过来,阴影传递过来并非痛苦或是愤怒,而是说不出雀跃,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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