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嘴边被人塞个充满腥气碗,那人不顾他躲闪,再次掰开他嘴,强硬地给他灌下去,赵云澜遵循本能不肯咽,用舌头往外顶,那人就捧住他头,接着,熟悉气味传来,柔软嘴唇附上来,把药度进去。
赵云澜终于从梦里挣扎出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时候已经回到家,正躺在床上,沈巍放下药碗,端过杯温度正好茶水,低下头,用额头贴下赵云澜额头,低声说:“来,把水喝,漱漱口。”
赵云澜默默地看他眼,接过茶水,长而浓密睫毛垂下来,额角还带着方才噩梦里冷汗。
他口气喝出茶根,这才哑声对沈巍说:“不知道为什,最近这累。”
沈巍顿顿才说:“可能是刚从大神木里出来,太耗神。”
最终,还没来得及把赵父身上“破碗仙”抓出来,赵云澜就在他爸强大气场下退散——他爸见沈巍总是不大舒爽,老头子时不舒爽大概可以忍,不舒爽时间长,他就要让别人也不舒爽。
对此,赵云澜感到十分没面子,都到车上,还在跟沈巍念叨:“别人招来附身都是美貌狐仙,就他人品恶劣,招来个破碗——怀疑老头上辈子不是丐帮,就是秃和尚捧破碗四处化缘。”
沈巍:“没事,你别担心,神农氏脉对人向来悲悯,般不会做出伤害凡人事,再者你不是已经在他身上放标记吗,回头也帮你留神着。”
赵云澜干笑声:“呵呵那怎好意思,还没过门就让那操蛋公公这麻烦你。”
……他大概是记吃不记打,早忘方才沈巍发火事,又开始顺口撩闲。
“哦,”赵云澜忽然抬起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故意拖长声音,“还以为……”
沈巍后脊僵。
赵云澜本来想约着沈巍看场电影,好歹算过个情人节,谁知可能是车里空调温度太高,他不知不觉就睡着,意识迷糊过去瞬间,赵云澜还在纳闷,心说自己最近其实也没干什事,怎就这容易疲惫呢?
也许是被传染上感冒。
然而他睡也没睡很踏实,依然是乱梦团接着团,好像白雾中总有个人,不停地对他说:“你堪不破长久、是非、善恶、也看不穿生死……”
车轱辘话滚多,连赵云澜自己也忍不住想:生死,到底什是生死?
那种没完没拷问声越来越嘈杂,赵云澜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死活醒不过来,这翻来覆去乱梦不知持续多久,他就像是陷进个无边无际沼泽里,越挣扎就越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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