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久低头,五十多年风霜在他身上铸成铜皮铁骨,他翻云覆雨,无坚不摧,眉心那道总也打不开似褶皱短暂地展开片刻,他从衣架上摘下外衣,恭恭敬敬地披在张春龄肩上,又把围巾递给他,说:“也是,说这些干什?大哥,路小心。”
张春龄迟疑下,接过围巾,冲身边跟着男人打个手势,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
郎乔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看眼,是她爸问她这个漫长班什时候能加完,春节有没有时间去跟父母走亲戚,她没来得及回复,就看见老教导主任拿着串钥匙出来,冲她招招手。
“不好意思,老师,”郎乔连忙把私人手机揣回兜里,“这大过年,麻烦您半夜三更跑这趟。”
根据朱凤证词,郎乔找到被杀美术老师余斌生前任教第四中学。
手吗?”
张春龄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看见手机里传过来照片十分清晰,老华人正脸惊惧地看着周怀瑾,他满脸沧桑、面如土色,可是时隔多年,张春龄还是眼认出他:“是周雅厚身边人,到恒安来过。”
张春久把抢过手机:“为什他还活着?周峻茂和郑凯风这多年直在干什?”
“倒不觉得奇怪,郑凯风贪财好色,周峻茂优柔寡断,俩人亲如兄弟又貌合神离,中间还夹着个周雅厚女人,出纰漏也实属正常——稍安勿躁,正好趁这次斩草除根,让他们动手吧。”张春龄不慌不忙地说,“没关系,不相信他们能有什证据,也不相信四十年前事,他们还能挖出什蛛丝马迹来,东来不在又怎样?送儿子出国犯哪条国法?”
张春久定定神:“大哥,你还是先避避吧。”
“没事,孩子们旅游去,就们老两口,就当吃完饭活动活动。”老主任说,“哎,算来也十多年,没想到还有人来查当年余老师案子。太惨,多好个小伙子,提起来就伤心——喏,到。”
郎乔抬头,看见门上写着“美术教室”。
“这些年都追
张春龄不置可否:“你呢?”
“调查还没结束,这走反而是不打自招,留下处理后续事。”张春久说,“你放心,能脱身。”
张春龄深深地看他眼。
“大哥,”张春久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记得那年也是冬天,你把……你把藏在放煤块竹筐里,都是灰,蹭得身、脸黑乎乎,从竹筐缝里往外看……”
张春龄脸色变,打断他:“行,说这些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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