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主声音越来越尖锐,当中含着劲力,尖刀似直往人耳朵里捅。无人回应,他反而越说越有趣味,嘴里说出来不全是污言秽语,还夹杂着不少自以为妙趣横生描述,不管别人怎样,吴楚楚却是先受不。
方面是那大鲶鱼话实在不堪入耳,方面是此情此景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华容事。
那时候她也是只能躲在个小小角落里,听着仇天玑在外面践踏她亲人尸首,编派她父母,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息。而那大鲶鱼还不是完全喋喋不休,随着他话音,那不祥铜锣声再次响起来。
“咣”声,身体弱些纪云沉和吴楚楚当即都是晃,连周翡都被那声音震得有些恶心。
铜锣声比方才更近!
正在这时,个声音从密道中传出来,经过无数重封闭窄路与耳室,听着有些失真,但字字句句都十分清楚。
那青龙主见声铜锣没能打草惊蛇,便亲自开口,说道:“待你不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何曾吝惜过?你贪财也好,好色也好,想要什,何时不给过?叼个空剑鞘走做什?山川剑都碎成八段,不值钱,你现在乖乖地还回来,绝不追究,好不好?”
殷沛神色不动。
那青龙主等片刻,见没动静,便似乎是叹口气,又道:“莫非你这狗东西还跟殷家有什关系不成?”
殷沛嘴角轻轻牵动下,露出个阴狠冷笑。
谢允低声道:“不妙,花掌柜,听人说,青龙主座下有批‘敲锣人’,能在黑灯瞎火中靠三更锣回音判断前面有什,要是这样,那些死胡同、有机关地方,他们不用亲自进去试探就能及时退出来,这密道恐怕困不住他们多久。”
花掌柜显然也料到,面色顿时不太好看。
谢允飞快地问道:“照这样下去
下刻,青龙主声音远远地飘过来,竟还带点隐约笑意:“那就更不用躲,当年殷家女人们滋味,手下这帮兄弟现在都还念念不忘。你这年纪,不定是哪位儿孙呢,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叫别人笑话!”
殷沛眼睛红,然而红得不透,不是普通人受到侮辱时那种从眼珠到眼眶红法。他薄薄层眼皮好像铜铁铸就,再汹涌七情六欲也能被挡在后面,将他冲目欲出血色牢牢地锁在眼球里。
人血是不能凝滞不动,凝滞在哪儿,就会凉在哪儿,变成蛇血、蝎血。
花掌柜嘴上说不管他,却还是在时刻留神殷沛,预备着他有异样,就直接打晕。
然而他发现自己居然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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