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若有所思地咬口蛋皮,还怪脆。
喻兰川眼角开始跳:“你是不是有点混……”
“比较下,”甘卿抿下嘴角沾奶油,“你俩哪个甜。”
她五官灵魂在眼睛里,下半张脸长得十分低调,唇线单薄而锐利,时常缺少血色,只有碰到生冷热辣时候,才会从中间开始泛起点红晕,就这点红晕把喻兰川目光驱赶得无处安放,他喉咙微微动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比出结果来吗?”
甘卿似乎想说句什,想半又给咽回去,闷不做声地,她边啃着剩下冰激凌边笑,就这样转身往小面馆方向走去,目光却比身体转得慢,狠叨叨地勾住喻兰川脖颈,牵着他走。
那是种非常干净清冽味道,非得是不烟不酒、生活极其自律,并且能幸运地在滚滚泥石流里独善其身男人,才能在成年之后很久,依然带着这种晨风样气息。
时间,竟然让人心生惭愧。
甘卿愣住,直到融化奶油落在她手指上,她才如梦方醒地轻轻挣动下。
安静小巷里,拿着巧克力冰激凌少年已经跑远,隐约传来他嘴里荒腔走板歌,烧烤摊上小流氓们被“三刀六洞”姐姐吓得跑远,只有余晖,只有交叠影。
连风也停。
“随口说,怎还真信呢,这是有点缺心眼吧。”甘卿想,“哪能拿你和它比?这玩意才五块钱。”
她回去让老板把剩下几个烧饼打包,老板不干,非得又给她多拿打。
甘卿说:“别介,哪有吃不还兜着走?”
“拿着吧,你们来就是缘分。”老板说,“吃够算,省得以后惦记没地方吃去。”
喻兰川像是终于到梦想之地旅人,在山巅插上旗,圆满且疲惫地后退半步,看着甘卿眼睛。
甘卿中枢神经系统暂时关机,四肢肌肉无所适从,只好依着“惯性”,干完刚才没来得及事——把滴着奶油冰激凌塞进自己嘴里。
浓重奶油香摧枯拉朽地冲进她舌尖,与方才那冰火两重天薄荷味混杂在起,边是甜腻、边是清苦。
夜风倏地又起,刮来脏巷里烧烤摊烟火气,不知哪来熊孩子在附近玩自行车,沙哑铃铛响个没完,喻兰川鞋底在马路牙子上摩擦两下,缕头发给微风吹到好看眉间……这些过量信息险些拥塞住甘卿感官,等她把五官六感安排明白时,冰激凌已经啃完半。
喻兰川轻轻地磨下后槽牙:“劳驾,能给指点下,该怎理解你这个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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